第八十一回

乘快车二女录中专
抱遗憾大孩进银校

进入中年，时间老人仿佛加快了他前行的脚步。转眼一晃，我己经两鬓斑白，人不知不觉地老了。两个孩子也一个上初中，一个上高中都到了升学、高考的关键时刻。那时的高考，如同攀爬金字塔。参考的人很多，录取的人实在太少，太少。本科、大专，和中专全加在一起，总录取率每年大概也超不过14%。面对如此的万人拼挤独木桥的竞争局面，只能令大多数人望洋兴叹，弃学转行；许多人被迫成了复读、复读、再复读的高考老运动员。成千上万的家长们也跟着一道终日忧心纠结，烦透了脑筋。一时间，家中只要有读初、高中孩子的，无论春夏秋冬、寒来暑往，整日里陪读、复习，接送迎往，家长们真是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也跟着受尽了辛苦、担心和折腾。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怎么受苦累，再怎么遭折腾，大人们都心甘情愿，也都不遗余力地为子女们费尽了心思。我两个女儿，虽相隔只一岁多，但大的上学早，小的念书迟。大孩读到了高三，老二才上初三。多年的家人劳碌、熬守，孩子的辛勤、奋发，终等到了一朝见分晓的日子。
难忘那1992年，两个小孩同时参考。小的尚未满15周岁先中考，大的己满16岁后高考。这一年两孩同考，着实让我费尽了一番心思。老二平时成绩只是中上等，且幼小养的娇，生性爱玩，我担心若再上三年高中，能否考取大学，真的难有把握。心想到不如乘快车先报考中专，早抓个饭碗、再求学历。那时的中、高考录取，以地区划线。每年地市录取分数线都比县里要低二十分左右。于是大家都想法子将孩子的户口往市里迁。我也追风随潮，找地区粮食局、公安局相关领导帮忙，将两个孩子的户口都迁到了安庆市，落靠在孩子她堂舅天明户头上。
那年七月，我送孩子到安庆三中参加中考，两天考试下来，孩子感觉发挥的还不错，后来一查总分也考了近四百分。据县教委招办主任分析预测，估计能达录取分数线。那时的中高考录取，分统招、委培，自费三种。为了保险起见，分数出来后我立即找孩子她妈单位县供电局签订了委托培养合同。紧接着，全省中招录取工作在安庆宜城饭店进行。昔日菱湖之滨的宜城饭店，眼下戒备森严，从大门口至录取大楼均由武警部队站岗把守。能否达线录取？能否实现乘快车走捷径的心愿？心中毫无底细。为及时了解情况、方便打听消息，我也早早去安庆，在宜城饭店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白天在饭店大门口悠转，希望能打听点消息。岂知一连两天未见到一个熟人的影子。直到第三天上午，我正来回走动急不可耐之时，突然望到县招办张主任走出了饭店大门，我赶忙迎上去一打听，得知小孩离中专统招最低录取分数线只差0.5分，能否最后录取？张主任准备马上帮我找市招办丁主任争取。怎么办？我心急如火！就是无法进去。眼看着录取工作只剩下最后半天了，我实在干着急，没法子。不行！无论如何得要想办法进去。情急之下，我想到了地区粮食局江科长的爱人是安庆武警支队长，于是，我赶忙找到江科长随武警部队的军车一同进了大院，又从侧门外楼梯与几个怀着同样心情的家属进了招生大楼。我丝毫不敢冒然造次，只小心翼翼地直接来到县招办住的房间坐等。一直等到开晚饭时，才趁工作人员出来休息走动的机会，我同县招办张主任在饭厅才见到了市招办丁主任。我提出了愿意专业调剂、保证服从分配的请求。最终，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招生工作全部结束，小孩终如愿以偿，录取到安庆农校会统计专业。凌晨，当县招办张主任拿着全县中考生录取名册和录取通知书回到房间，告知我小孩己被录取的好消息时，我特别激动！心中一块重千斤的石头，这时才总算落了地。我拿着张主任交给我的录取通知书，虽整一天没吃、没喝，却兴奋得不知道什么叫饿，什么叫睏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终事遂心愿，成就了二女儿搭快车、录中专的美梦。
大孩一直不太顺利。本来在上初中时，成绩门门优秀，进入高中后有所掉队。再加上异地参考临场发挥不好，因几分之差，名落孙山。但她没有歇气，提出再复读一年，我看她年令尚小才刚刚十六岁，就同意了她复读的要求。接下来她确实用了功，我也根据她英语学科跛腿的弱点，利用寒暑假，我拖上平板车亲自去附近城小拖来了借用的桌椅、黒板，并从县里最有名的省重点程集中学请来了一位教毕业班英语的亲戚王老师，来家专门辅导。又把女儿平日里几个要好的同学如张颖、晓红、蓬菁、松琴等人一个个召集来家，腾出家里西头一间大房子，利用假期给孩子们办起了英语补习班。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孩子们的英语成绩迅速提升。第二年，我又肩负着新的希望，陪伴大孩到安庆赶高考。那是一个酷暑来得过早的夏季，闷热的考场同样设在安庆三中，我爷儿俩选择了就近的宜城饭店住宿。在这里我们碰巧遇上了时任望江县人武部政委的660团老战友李学华，也同样陪女儿来参考。一连三天考下来，孩子因水土不服，加之天气炎热临场发挥不夠理想。本来能稳走本科的成绩，结果分析只能走大专。小孩英语成绩考的很好，接下来我想让她录安徽大学外语系，就马不停蹄地找到安大老乡王景峰科长，他一口应承只要达到录取分数线一定没有问题，并且给参加招生的外语系老师还专门打了招呼。岂知有心栽花花不发。原来，那年全省招生录取工作在芜湖铁山宾馆进行，好心的地区招办丁主任、李科长看见银行学校热门，国际金融专业又好，就给孩子立马投了档。那边安大外语系老师拿着名单找人，却被告知己被银行学校拿走档案录取了。原本想让老大上大学、学外语、好深造，哪知阴差阳错、亊与愿违。接下来反到又成了象老二一样，乘快车、录中专，早工作的老路。
老二刚满十五岁，就先她姐姐一年录取初中专。一个女孩子家早早离开父母，独自出门在外，她妈是左一个不放心，又一个不放心。我说小孩就是要从小放手锻炼，象我们小时只十三四岁就外出工作，不也锻炼出来了。她妈硬说时代不同了就是不能比，那时是穷，是没法子。一个女孩子家在父母身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陡然一个人出门，什么也不会干，夠她磨轮的了。说老实话，老二在家从小也娇惯了，现在一下独自出门几百里，还真有点舍不得，也不放心。虽然有个堂舅舅在学校里当老师，可学校远离市区他家十几里，他夫妻俩又系双职工，虽有心也照不了月。只能在学习上把把关，日常生活上关照一点。我夫妇俩除千叮咛，万嘱咐她小舅外，还是放心不下。我总是三天没两头只要是出差、开会，或双休日就往安庆跑。吃的、用的、穿的、洗的，都要样样安排得稳稳当当。每次去，还总要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点上几个她爱吃的荤菜，为她加个歺，补补正在发育成长的身子。要么就在家中烧好鸡、鸭、鱼、肉等，拿到校门口小饭馆再热着给她吃。心里也想着该放手让她多锻炼，可总是身不由己地亊亊考虑，处处烦神劳心。这也许是人们常说的水只往下流的原故吧。好在老二个性温柔、敦厚、内向，自理能力较强，也很勤快麻利。所以三年中专下来，自己的衣、被、鞋、袜，洗刷收拾得井井有条，还真让她给锻炼出来了。
老大第二年离家，到省城上学。读了高中毕业再离开父母外出读书，年龄大一些，社会阅历多了，就是不一样。开始一学期，我也虽时常跑跑，捎点吃的加加歺，后来就全放手让其独立自主了。老大个性外向，为人热心、学习用功，好学上进。初中就入了团，上银行学校后又努力要求进步，积极竞聘校学生会干部。在全校几千人的竞聘大会上一个女孩即兴演讲，引起了全体师生的轰动。被同学们选举为校学生会副主席兼学习部长，同时也深得班主任、校党、团委领导的关爱。一年后，就作为党员发展对象进行培养，因高中专两年时间太短，加上校党委书记临时调整，未来得及正式发展。后作为党员培养对象，将材料随档案转往工作分配单位。
进入中年，古人虽有不惑之说，可现实生活中家有上老下小，人生实在是太辛劳了。难解之亊处处都会遇到，为了子女时时都得操劳烦恼。尤其是在那僧多粥少的年代里，要想为子女们谋求一条好的学习、工作出路，还真是操心费累。好在两个女儿也还听话争气，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虽是低水准地录取了中专，姊妹俩也不声不响地先后上了学，但总算为日后工作寻了个饭碗。就这样，在那时还着实被亲朋好友和同亊们羡慕了一番。我夫妻俩从心底下也算是感到知足了。

大女儿喜录银行学校国际金融专业这是在教学大楼前的留影

被录取中专后的二闺女与同学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