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盼周末父回好加餐
不小心误食老鼠药

父亲从宜城手术回来之后，身体恢复很好，但体质较差。母亲省吃俭用，总是要买点肉和鱼，等到周末，父亲从乡下回来，就全家一起加个餐，改善一下生活。然而，由于母亲的不小心，险些酿成了一次全家食物中毒的大亊故，至今想起来，我还真是不寒而慄！
那是一个油菜花盛开的周末傍晚，天气渐暖、白日转长。父亲因给病人出诊耽误，回家时己经很晚了。这时三弟、四弟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就抢先连肉带汤吃完饭就去睡了。父亲回来后，母亲想把剩下的肉汤再做一点山芋粉鸡蛋卷子，一块煮给父亲吃。就急匆匆地到阁楼上去拿来一碗乡下亲戚送来的山芋粉，又把平日里不舍得吃，攒集下来的鸡蛋打了两个下去，搅拌成面糊，在锅里象煎鸡蛋饼一样煎成卷子，再切成象面条一样放到肉汤里一块煮，又放上点葱花、味精，吃起来又鲜、又柔滑、又爽口。煮好后，母亲给父亲和我各盛了一大碗，自己留了一碗稀汤。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子，我心里实在难受得很。俗话说，儿多知母苦。想着母亲的艰难与担当，我心里头真是有愧。母亲需要补充营养，父亲朮后更要调理和补充身子骨，我们做下人没本事和能耐替父母分忧，但要懂得行孝、尽孝。我偷偷把我碗里的稠的夹给母亲碗里，这样我只吃了一碗稀的。这肉汤煮蛋卷你别说，吃起来别提有多鲜美，真是鲜着一条弄，舒服无比！岂知到了半夜时分，大亊不好，母亲开始肚子痛，接着是父亲，紧接着又是我，三人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地绞痛不止，不一会又爬起来想吐。父亲即刻怀疑是吃晚餐引起的食物中毒。为了确诊并对症治疗，父亲立即拿着手电筒，忍痛爬到阁楼上去查看，上得楼一照，真是不妙，只见楼板上泼洒着许多山芋粉，山芋粉旁边就是一张用书纸上放着拌和好的老鼠药。父亲一问，原来母亲上阁楼黑灯瞎火地拿山芋粉时，不小心泼洒到楼板上，又摸黒随手抓了一把起来，把老鼠药混到了山芋粉里，这才引起的有机磷中毒。父亲赶忙用拇指和食指紧扣大家的舌根帮着催吐。我尽管吃得也不少，由于年轻、体质好，没有吃多少硬的，症状反映稍为轻一些。看着父母亲疼痛难受的模样，我赶紧又去拿盘接污秽物，又是给父母亲拍背、倒水漱口，大家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此时，家里没有解毒针剂，半夜也无法去喊医生，父亲就让我用碗到腌菜缸里去挖一碗腌咸萝卜水给大家喝，喝了又催吐、吐了又接着喝，直到吐的搜肠刮肚、筋疲力尽，疼痛才渐渐有所缓解。一会儿，父子三人又接着开始拉起来。一只木马桶你上我下，你下我又上，真如车轮战一样大家都争着要解，还急不可待。我看着实在不行，只得忍痛去厕所拿来一只粪桶。一时间，大家肠鸣肚叫、咕咕噜噜、哗哗啦啦、满屋臭气熏天。这样折腾来、折腾去，鸡叫五更了，一家大小三口才累的昏昏沉沉地躺着不能动弹了。这时，我跟父亲说：“天快亮了，我去诊所喊医生吧？”只听父亲有气无力地小声说：“不用了，现在没危险了，幸亏昨晚老鼠药掺进去的不多，否则。恐怕危险大了，大家都迷会儿吧。”看着昏昏沉沉的父母亲，心想我不能也睡着了，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我一定要在旁边守候着父、母亲。我赶紧到厨房用凉水洗一把脸，又到屋外吐了吐气，然后端盆温水来给两个老人分别擦擦脸和手，把他〔她〕们压好被子，再摸摸额头和脉搏。不发烧，心跳也很正常，我又立马打开房门，让屋子透透气。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又整个把房间清扫整理了一番。看着渐渐昏睡中的两个老人，我接着又去我们三兄弟睡的房间去看看两个弟弟，为他们压压被子后带上门，再回到父亲身边，搬个椅子坐着。我不能睡，我要守着两个老人，这就是我做儿子应尽孝的责任和本份，我手里拿着本书，可就是看不进，想着自己打出生记亊以来的点点滴滴，我虽十来个春秋时日尚短，却是有道不尽的艰难坎坷，说不完的酸甜苦辣，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夜之间，我仿佛长大了许多。
天快亮了，我按父亲的吩咐，起来捅开煤炉熬了一大锅绿豆汤，放上些白糖，给父亲、母亲，每个人盛了一大碗喝下后，就赶紧催三弟、四弟起床。两个弟弟看着软弱无力的父、母亲，感到很是惊讶！我赶紧说：“没亊，是拉肚子。昨晚幸亏你们睡的早，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说着，我强打起精神拉着弟弟们去洗漱，又拿上几毛钱说：“走，父亲给了钱，今天我们弟兄三个人去买烧饼包油条吃。”“好啊，好啊！”两个弟弟高高兴兴背上书包就跑，全然不知昨晚有惊无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