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庄稼地野鸳鸯初试云雨
破茅屋苦命人惺惺相惜
岸边,苇香和德圆站在晚霞里。忽然,德圆一把攥住了苇香的手,两人就相视一笑,向江堤上跑去。
“去哪里?”苇香脸泛桃红,轻声问。
“当然是去我那里!”德圆胸有成竹。
“你那里是哪里?你有家吗?”苇香明知故问。
“出家人四海为家。去山上多清静哪……”
“出家人要老婆要结婚干嘛?”
“哦!我忘记了,我是要还俗的。跟我去山上吧!”
“去山上有什么意思,我要去我姑妈家!”
“那,我也去!”
“你去扒屁!”
“今天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个绷着脸在前面甩手走,一个涎着脸在后面紧步跟。
走到半路那玉米地边,德圆又把苇香往里边拉,“天快黑了,再没有人管我们了……”
“我不!我上午已吓掉魂。我再也不进去,象猪狗……”
“好姐姐,我俩都这样了,你就随了我吧!”德圆一把抱住了苇香的后腰,倒退着往玉米林里拽,“否则,我去你姑妈家,搞得你不得脱逃!”
苇香返身使劲捶打着,“你这个光头无赖,越来越厚皮了!”
只拖到林子里一半,那女人的下身已被他扒得精光了……
夕阳西下,玉米林里只透进暗黄色的光,象一层神秘的薄纱罩在苇香裸露的光滑的酮体上。这让德圆目瞪口呆——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造物!这造物极乐世界有吗?如果一生一世修行下去,佛祖能赐给他吗?他现在才知道师父一直在骗自己!师父说:女人是世上最丑陋的东西,是祸水,是妖孽,是老虎。师父说这是佛说的,难道佛也会骗人?他不相信眼前美好的女人能惹祸,能招邪,能吃人!他使劲摇了摇脑袋,睁大了眼睛,口水直淌,恨不得一口把苇香吞进去。他跪在地上,死死抱住面前这女人的腿,从她的双乳间向下舔着,一直舔到一个毛茸茸的处所……
“啊!你——德圆,你快、快点……”那苇香抱着德圆的头按在自己大腿间不动,“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德圆伏上去,只知道用嘴。
“裤……脱掉裤!”倒是苇香一边迫不及待扒下德圆的裤子,一边要叉开双腿……
可是,那德圆却偏偏不让女人的腿叉开。他用双腿死死夹住,乱七八糟地在女人的大腿间捣鼓着!
“唉——”苇香无可奈何,头偏向一边,任德圆象一头蠢猪在自己身上乱拱。她想:自己真命苦,熬了多少日夜,好不容易有个自己心愿的男人,却是个拜佛找不到庙门的!
很快,只挨了几下边的德圆哼了一声就软下来了。
“好姐姐,我死在你身上到情愿……”他还自以为尝到了鲜果。
“死你个孬尸!你真无用,还不如下午那头水牯牛,解手都找不到茅厕!”女人恨铁不成钢,嘴上说狠话,双手却抱着怀里的男人舍不得放。
“苇香,你那里怎么透湿呢?”
“我哪里透湿?还不是你的!”
“不,先前就湿了呢!”
“不跟你这个孬尸嚼蛆啦!我要去姑妈家,你回去吧,明晚在山上等我,我让你要、要个足……”苇香整理好衣衫头发,却忍不住在德圆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傍晚时分,渡轮靠岸了。上得江坝,码头上就是彭泽县的街市——坝上街。
邱鹏一行人刚走近街市,就被一少女拦住:“好你个邱鹏!你这个一好服务员是怎么当的?丢下我们跑到江北干什么好是去了?”
只见此少女穿一身得体的新军装,腰扎着光亮的人造革军腰带,头戴一顶崭新的军帽——飒爽英姿,精神焕发。
“是你——有什么事?”邱鹏一看,原来是人武部江部长的千金、从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同学罗丽娜,也就是那位时刻想缠着自己的红卫兵女战友。
见邱鹏没有停住脚步,不想理睬,“呃呃!你这是要往哪里去?这两个乡下人是干什么的?”
“你真是!什么事都要过问,都要管!向你回报一下好吧——这两位是贫下中农的子弟,一个摔伤了,一个被黄蜂蛰了,都很危险!我要带他们去医院!”
“不行不行!今晚要成立‘三代会’宣传队,你这个‘红代会’司令不去可不行!会后还要演出,你这个男高音不去更不行!”
“救人要紧!”
那边,芦生他们早跟背着余洪水的赤脚医生往县医院奔去。
“等我回来再说!”邱鹏甩开罗丽娜,也急切地向医院跑去。
破矮的茅屋里,两个寡妇女人躺在床上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看样子,这没爹没娘,没家没小的和尚德圆注定要成为自己的第二个男人了,苇香想。待他真正还俗了,蓄起了头发,就让他到自己家做倒插门女婿。
“唉,江家宗公真是好人……”屋子里很昏暗,听声音是江婶在哀声叹气。江家宗公突然去世,使得江婶感慨不已。这老人是村里唯一知道芦花身世的人,将来万一芦花的亲爹娘没来接,就更不能主望她做自己的儿媳啦。
“姑妈,你唉声叹气什么?”昏暗里,苇香问。
“人死如灯灭,江家宗公说走就走了!”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有是有,三男二女,可惜都不在身边,都没能给他老人家送终。可怜他那后堂客哭得死去活来,一个人料理。真是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
“是啊,做女人真可怜……”
“她叫了鼓乐,明早送老人去坟地,从我门前过。等儿女们回来了再下葬。你明早跟我一起在门口送送他老人家吧,我已买了香纸爆竹。”
“恩。”苇香想,就让那德圆明早白等一回吧。
按这里的风俗,人死了要立即入棺抬往墓地搁放,待后人全部祭拜后才能入土为安。
“姑妈,我……”昏暗里,苇香欲言又止。
“恩?”
“你说我能再寻个婆家吗?”
“能!怎么不能?!要寻趁早!你不知道,当寡妇……”
一听此话,苇香一骨碌起身爬到江婶那头,钻进她姑妈怀里就哭。
“别哭,你的苦处姑妈最知道。趁年轻在镇上找一个有根有底的人家,将来生个一儿两女,老了有个主望。”江婶把苇香搂在胸前。
“我的名声让那个余大头余洪水搞坏了,镇上哪有好人家要我喔……”
“男怕选错行,女怕选错郎。你这次可不能马虎!你心里有人吗?”
“有是有,可是……”苇香闭嘴不吭声了。她能把德圆说出来吗?她能说想嫁给一个和尚吗?她暂时还没有这个胆量。
“死丫头,迟早你还不是要告诉我!”
俩个女人相拥而睡,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