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日记146：假如让我选择

作者：激越生命旋律

 

.战地日记. 　　1986年1月22日 星期三 多云 　　假如让我选择 　　今天卢威平到我们哨位来玩，我们漫谈了个人的理想，也谈到个人的爱情，免不了又讲到自己曾经喜欢（暗恋）的女人。我们相互胡吹，气氛十分热闹，还分别帮助对方给喜欢的女孩子去了一封信。这纯属玩笑，都是在枪口前转的人，哪有权力谈这些？ 　　不过晚上我站哨时，看了小说《秋天总有落叶》，其中有一首诗，很符合我的心境。 假如要我选择 同往常一样 我的心就像那翻滚着波浪的大海 也许，只有热恋的年轻人 才能有这样的一颗心 捧着这沉甸甸的信 然而又是那样的轻── 傍到脸颊 温暖起脸颊上一片红晕 紧贴胸口 情绵绵的语言 轻抚着心和灵魂 呆立着，我呆立地看着信 深沉的脸上飘动着阴郁 信封上娟秀熟悉的字 被歪歪曲曲代替 犹如在沙漠上挣扎的蚯蚓 字迹映出了模糊的身影 预感要出现悲剧 颤抖的双手急忙 撕开“迷”一般的信 我的神经开始麻木 寒冷的双手已经僵硬 “同志”取代了那 令人心醉的“亲爱” 我的心在抽泣 但没有哭 我的眼睛流下水 但不是泪 能哭吗？不能 更不能悲 失去了这样的人 军人才显得更加地完美 用衣袖揩去心上的泪水 明亮的双眼 继续捕捉那变调的声音 “不是，我看不起你” 这是虚伪的欺骗 “只是时间不等人” 这是玩弄的招牌 “如果你听我的规劝” 假如我还是一个战士 “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岂能服从她的调遣 “你不要去，那是真枪实弹” 我想起三年前的早晨 “知道会死，所以要去” 宏钟般的声音使她睁亮了泪眼 “那我们四年的感情，不就被生与死隔断” 我很坚强，回答的应是你 “那……去了就得四个兜回来” “我不要兜的个数，我只想成为一个勇敢的士兵” 哦，别再往下细想 三年啊，漫长的时日 痴情地把欺骗当作知音 然而啊，忍心的人 你知道士兵不想 多两个兜来显神气 你能知道这深山里 “苦行僧”的军人 慢慢地就熄灭那枯萎的爱情 啊!多么卑贱的良心 服满三年应该还家 确是军队的规定 你只知道这些 哪能懂得一个边防战士 战时的心 你只能听到那 迪斯科疯狂的旋韵 你不能听到这南方 群山隆隆的炮声 你只能看到那情人的眷恋 你不能看到边陲人民在遭受 侵略者的欺凌 满足了你的愿望 或许生活不像这 “猫耳洞”一样孤苦 可那失去母亲的孩子 就会发出令人肝裂的哭声 假如我选择 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抱起那哭啼的孩婴 再见了，朋友 或许我还可以称呼你“亲人” 愿你去接受情人的拥抱 士兵在这密林深山 享受着大自然的爱呵 失去了你的爱 不觉得有些孤独 飞流的枪弹，呼啸的山风 是一支动听的乐曲 既然与大兵没有什么依恋 就尽快走吧 士兵没有时间与你纠缠 下一班又该我去 放哨，执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