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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分享]栀子花

1楼

及时雨 发表于：2008/9/10 8:14:07

我钟情栀子花。
   在农村，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野花，就连家里的菜园子也时常有蜜蜂蝴蝶作客。我喜欢养些花草，当然不是随处野生的那些。后山上有两种花，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种灌木类开黄花，一种爬藤类开白花。到春天的时候就开得格外灿烂。我曾经把开黄花的移到我屋后种，在它快适应那里的土地并开始恢复元气的时候，那块空地改成菜园子了。后来我没再移植过。
   还有一个学名叫金樱子的，有时候觉得她挺叫屈的。明明跟玫瑰是一个家族的，不能代表爱情也就算了，连温室也不让进，只能长在野外，用一年胜过一年的荼靡遮住落寞。
   小学的校舍很简陋。四个教室，一个小办公室，五个老师，没有围墙，操场一到夏季就晒满谷子。四棵高大的桉树静静地守护，一批又一批的孩子在它们的呵护中走向远方。晨暮霭霭，铛铛的钟声随着晨风向村庄飘去。每天早上，列队做早操。没有录音机，没有磁带，每个班派一个领操员，轮留喊口令。年级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升一级队列就像右挪。放学了也得列队，不到两百个孩子，老师训话的时候都不用拿扩音器。表现好的，表扬。差的，点名批评。最喜欢的就是放电影。拿厚厚的布把窗口遮住，全校的学生挤在一个教室里看，平时的调皮劲都被电影吸引了，只听得放映机胶片转动的声音。

2楼

及时雨 发表于：2008/9/10 8:14:46

     学校教室对面有两间废弃了的房子，只剩下矮矮的墙根。据说是以前的旧教室。右侧有一块地，平时拿来种点庄稼。地边上有一棵栀子。我想不起来是哪一年级的时候知道。洁白的花瓣，馥郁的香气，比起那些遍地都是的花草，她显得高贵很多。她应该是被呵护，让人在远远的地方安静的欣赏。可惜她生错地方了。跟一堆杂草小树挤在一块，更要命的是，居然生活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所以我想，她从来没能安静地绽放过吧。一闻到香气，坐在课堂上的孩子心就痒痒了，下课钟一响，一群人像她拥去，跑在前头的把已经开了的花朵摘下，跑中间的把花骨朵儿折了，后面的什么也没赶上，抓了一把叶子扔了。即使幸存的能挨到结果，最后还是没能安静地落地生根。没有人想过要把她移走。所以她一直孤独地生长，一年又一年地被我们折磨。
   读完三年级我就换了学校，后来没有再回去过。过了几年，计划生育的效果出来了。学生越来越少，一个年级只有十几个学生。村小停课了，几个老师不知去向。其实是从来没有想起过。那棵栀子应该不再孤独了吧，少了我们的调皮，她是不是健康茁壮成长？偶尔有一次，我发现村头的一块地头开着几朵洁白的花。凑近仔细看，是一棵栀子。我没动过移植她的念头。虽然我很喜欢。
   有一次去同学家里，跟她上山。那里有一片野生的栀子，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再后来，见过盆栽的栀子。大概是长大了，我斯文地在边上看着。没再撒野。
  那棵栀子孤独地生长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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