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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我聆听苏小明的《灯光》……
1979年元旦除夕,泗阳县城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那天晚上,泗阳县人民政府为了慰问当地驻军官兵,特意在泗阳县影剧院举办了一场慰问演出会,邀请部队官兵观看由泗阳县淮海戏剧团排演的一台新剧目。由于时间久远,剧名我记不清了。
说真心话,由于少时遭遇“文革”,在百花凋零的背景下,我是看着八个样板戏长大的,对咿咿呀呀的戏剧腔调早已产生了很强的排斥心理,所以,坐在剧院里,听着莫名其妙的唱腔,我终于坐不住了。再加上自己是连部的兵,行动上也少了些自我约束,于是就悄悄离开座位,走出剧院,想一个人单独返回营房。
好大的雪啊!
暗淡的街灯下,泗阳县城被笼罩在铺天盖地的雪幕里。行人稀少的街面上,如蝶群似蜂阵的雪花尽情旋舞,场面既壮观又鼓动人心……置身缤纷生动的白雪世界,我心头激动,眼睛放亮,恨不得一头扑倒在雪地里,让盖在身上的雪花永远别再融化,让生命化为皑皑白雪中的一座雪神雕塑。
多年前,曾在一篇散文中看到这样一句话,说是“喜欢雪景的人,既是有情调的人,也是内心不安分的人……”我不知道说这话的先生用意何在。但从字面上看,意思好像是,喜欢下雪的人,男的都是情种,女的都是尤物。可我对这话不以为然。我认为,即使不喜欢下雪的人,男的不一定不是情种,女的也不一定就不是尤物。反正,这位先生说话有点儿无厘头,有点儿没安好心,哈哈。
又走到这条路上了。
凡是在七十五师师直当过兵的人,一定都记得这条路。这是一条宽有五、六米,长约七百米的沥青道路,它东起师部大门,往西一直延伸,走到头,跟一条南北路相接,往南走就到了泗阳县城,往北走不多远,就是机关门诊所。
当时,这条道路的北端住着当地的一些居户,南段则是泗阳县众兴镇的一片农田,此时此刻,我就走在这条路上,并且为了在雪地中多待一会儿,而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突然,在一扇透着温暖光亮的窗户内,清晰地飘出了苏小明的动人歌声。
有位年轻的姑娘
送战士去打仗
他们黑夜里告别
在那台阶之上
透过淡淡的薄雾
那战士看见
在那姑娘的窗前
闪亮着灯光……
哇,多么令人陶醉的歌声啊!这是一首苏联歌曲,歌名叫《灯光》。是海军之花、魅力四射的苏小明,继《军港之夜》以后的另一首名曲。在这样的雪夜里,我与它不期而遇,真令我惊喜不迭。
一时间,我忘记了时空,忘记了自我。一个人驻足雪中,陶醉在优美的歌声里……,
万籁俱寂,夜色中的小路借助茫茫大雪,演绎出分外迷人的意境与韵致。逗留窗前,我的军衣军帽上虽已落满厚厚的雪花,可迷人的歌声让我流连忘返……在歌声的引领下,我的思绪飞回了家乡,飞回到参军前在家乡所感受到的美好回忆中……
我想起在家乡看过的一部阿尔巴尼亚电影,名字叫《在平凡的岗位上》。男主角是一位线路检修工。他为了保障电话线路的畅通,在新年的除夕之夜,一个人独自踏上山路,冒着漫天大雪,精心维护通讯线路。他的女朋友是一位漂亮的女总机,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平凡而又高尚地尽奉着职责……同时,也在不断的联络沟通中,彼此表达着心灵情感……
我还想起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在村外山野的一棵柿子树下,那位身世可怜的瞎眼小姑娘,拄着拐棍,站立于风雪中,无声等候着外出卖花的姐姐早点儿回家。哀婉的歌声中,画面也令人心酸……
大雪牵引着我的思绪,也让我强烈地思念起远方的家乡。此时此刻,我的家乡也一定笼罩在雪花飞舞的银色世界里,我的双亲也一定一边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边默默牵挂着当兵的儿子吧?
不知什么时候,歌声停止了,可雪,却依然在飘。
思绪缠绵惆怅,心头涌动着感动。这一片雪景,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会在我的兵涯岁月里化为经典的回忆。虽然我当时没有在日记里记下那个日子,可多少年过去了,一切皆历历在目。
今天,我写出这篇东西,是希望在军盟的战友中,还能有人跟我一样没有忘记那一年的最后一天,泗阳县城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更希望有战友能说出自己在那个夜晚,在想些什么?在做些什么?如果能有战友应和了我的想法,这该是多有意义的事情啊!
我想起了在师直大礼堂站岗的那个雪夜……想起了那夜的风……那夜的雪花……大礼堂玻璃门被风撞击的阵阵敲打声……
师部的大礼堂虽住过几个月,有宣传队的生活,有排球比赛的经历。不过总体印象不很深。有一个感觉,泗阳县城和我们658团驻地淮安相比那是太差劲了,当时满县城最好最高的建筑就是师部机关的那两幢办公大楼。冬天里除了北风就是遍地黄沙,还是下雪好,让一切变得诗意起来,尤其是在楼主的笔下。哈哈……
师部的大礼堂虽住过几个月,有宣传队的生活,有排球比赛的经历。不过总体印象不很深。有一个感觉,泗阳县城和我们658团驻地淮安相比那是太差劲了,当时满县城最好最高的建筑就是师部机关的那两幢办公大楼。冬天里除了北风就是遍地黄沙,还是下雪好,让一切变得诗意起来,尤其是在楼主的笔下。哈哈……
那一年,师宣传队副队长徐志强在向队员们讲话时,曾作过这样的诗句:“泗阳大地尽招灰”。落后的城貌,四周又是盐碱地,遇有风沙,泗阳县城尘土飞扬。害的泗阳县城的美女们出门都裹着围巾,皱着闷头。花一样的脸蛋都露着苦相,哈哈。现在好了。前几年我去过几次,泗阳跟着改革的步伐也扮靓了自己。还是邓小平的政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