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里多的是好男儿,嫁给共和国的军人是女人的光荣。一代又一代的好姑娘把她们的青春和梦想奉鲜给了军营,成为爱情天地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筑成了共和国军人的港湾,也给生活留下了沉甸甸的思考。
因为她的丈夫是军人 一位因大龄怀孕而难产的军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向临床的医生递上了她预先写好的遗书,医护人员感慨万千地叹到:“啊!因为她的丈夫是军人。” 她就这么直溜溜的躺在床上,像具泡涨的尸体漂浮在水面,肚子凸的老高,仿佛谁去碰一下就会产生雷一样的巨响,肚子绷发亮,又像装满了丝的蚕蛹待往外吐。她在痛苦中呻吟,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产妇更痛苦的女人了。1月前,她就这么个姿势躺着,不能动,一动心跳就过速,呼吸困难。近了预产的日子,腹中躁动不安的婴儿几乎使她耗去全部的精力。 她和它的那位大兵已经结婚5年了,这是第一次怀孕。她自信并不比正常的女人缺少一点零部件,只是~~~刚结婚时,他们在一起只有9天,柔情还没化开,这一道天河各分两地了。后来呢?不是错过机会就是没有机会。像一个小孩盼到过年,她盼来了腹中那种感觉~~~~其实她并没有那种明显的感觉,充其量不过是有点嗜酸想呕。人高兴了,就容易说大话,突然有一天觉得胸部不舒服,压抑难受。想来是过于兴奋的缘故,乐极生悲嘛!她笑她自己没出息,30岁的人啦,人家像她这个年纪小孩都满地跑了,可她呢?丈夫刚刚播下的种子,恐怕只有蝌蚪般大小吧! 不能说她去医院做这次检查是为了向别人炫耀自己的能耐,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有了心上人要迫不及待的向人炫耀一番。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是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迈进了妇产科的门槛。检查的很顺利,结果却始料未及。 “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 “第一次?” “第一次。” 她们很轻松的做着一问一答,医生微微抬着眼看她一会,说:“这孩子恐怕```````不生的好。”她脱口问了个“为什么?”医生递过来一张刚给她做完的心电图,她也是医生,心电图的波纹一看就明白了,“没有,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医生理解一个很想到母亲的女人,“我只是对一个病人负责,你真要一意孤行,那~~~~请你好好考虑下。”考虑?当然要考虑。她不能把这么大的事瞒着婆婆,由自己一个人考虑。丈夫不在身边,婆婆成了她唯一的知己。中午饭时,她一五一十的对婆婆说了,婆婆抬起那张写满了五线谱的脸,先是一惊,很快的又显的若无其事,好象媳妇告诉她的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也许老人更能控制感情,婆婆说:“这有啥,等医好了病再说呗。” 婆婆无疑是开明的,开明的婆婆却使她越来越矛盾。婆婆是像她这样“而立”之年失去公公的,只留下她的当时上小学的丈夫。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度过了一个人生活上的难关。她眼前的面临的选择,就像6年前选择谁做自己的丈夫一样。 那年,她大学毕业分配到这家工厂做厂医。不久,生活中充满了阳光的她开始迈开爱情的课题。当时摆在她面前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比她的本科文凭还要高个档次的小伙,一个是她现在的丈夫。有文凭的前者对她无疑是种诱惑,女友们也劝她择优录取,何况那小伙也穷追不舍。然而她却选择了后者。 什么因缘?在很多人眼里他们称不上是美满的因缘,但在她看来却十二分的美满幸福。她能列出几千条美满的理由,直到现在她还始终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偏偏这个时候丈夫连封信都没有,不过,来自婆婆的关怀毕竟是种安慰。她想来想去想通了,等病好了再生孩子。人嘛,总得屈从命运的安排~~~决定去明天医院做手术。电话响了,她气冲冲的跑过去抓起电话不耐烦的喊道“哪里!” 电话是她丈夫一位战友的妻子打来的;“喂,你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吗?”“我正为这发愁呢?一个月没收到他的信了,找他商量点事也找不到。”“你听了别难过,他~~~他在国防施工中牺牲了~~~~” “你说什么?~~~~”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她惊叫起来。她不知道后来电话还说了什么。只觉得脚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头发闷,小腹也发闷。她很自己很蠢,在这一个月的盼望里,从没想到他会牺牲。幸亏这个电话,差点没让她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来。 回家里,看到婆婆正为她收拾明天去医院做手术的包裹。见她这么晚回来,显的有气无力的,以为她是为了明天去做手术的事难过,安慰的说“孩子,咋想不开呢?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真想扑上去抱着婆婆哭出满腹的泪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徒然觉得自己可能有同婆婆一样命运,也许比婆婆更惨。看见婆婆说话时眼睛也汪着重重叠叠的泪,她竭力控制住了,她说“妈,先别忙乎了,明天,明天我不去医院啦!”婆婆吃惊的问道“为什么?”她忍了再忍才没有把原因说出来。 对于一个被心肌炎折磨的人来说,生孩子是不容易的~~~她是医生,她比别人更清楚这点。随着妊娠的加重,她的疾病也在加重,婆婆像落了魂似的跑里跑外,为她的病请医生,为她抓药,她一概拒绝,她说“药吃多了对孩子不好,会有后遗症的。”十月怀胎,像百年树人那样难,她在被疾病折磨中痛苦的度着孕期。 医院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今晚下午夜里孩子该落地了。她盼望着这时刻到来,又担心这时刻到来。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几次休克,不得不借助氧气维持呼吸了。真的,零点刚过,他的全身开始有节律的颤抖起来,阵痛的感觉已麻木。一针催生素下去,也没有带来转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胎心音开始变弱,事态发展到非此即彼的地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医生们拿不定主意,等候在产房外的婆婆早吓得没魂了。然而只有她阵痛折磨得头脑清楚。她伸手指指枕头边,一位护士会意的从她枕头底下摸出一张她事先写好的纸条;“医生同志,如果我生产困难,请不要管我,尽一切办法保全孩子,我忍了怀孕以来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折磨,正是为了这孩子。我知道我可能不行了,但这无关紧要。请你们万万尊重我的选择。我相信任何一个面临我这样处境的女人,都会做出我这样的选择。” 在场的医生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大家怀疑这个女人是想要孩子想的神经错乱了。目瞪也好,口呆也罢,有了这道“圣旨”,医生们也有了主意。婴儿露出一点点却停在产道口出不来,催生素已失去了作用。医生使出了绝招~~~扩切产道,伸进去一只手~~~~婴儿是被抠出来的。婴儿出来没哭声,浑身憋的青紫,直到被医生慌忙的抓住双腿,倒提起来朝屁股啪啪几下,本应该选择死的婴儿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然而,本该选择生的她却未能听到婴儿的哭声。当医生们把注意力从婴儿转向她时,她已经永远的窒息过去了。胎盘还留在里面,脐带的另一端连着婴儿,婴儿的哭声抖动着脐带,像儿子在给他的母亲做深呼吸。 婴儿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产房里立即死一般的寂静,医生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一命换一命的选择? “为什么?因为她的丈夫是军人,是为国捐躯的军人!~~~~~”一个战友哭喊着。 医生们无语了,落下点点滴滴的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