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登 记
车回望月镇,在一条宽阔的街边停下,师傅说:“到了,派出所和乡政府都在这里。”
付了来回的车费,翠玉和汉玉下了车,一看,果然,派出所和乡政府紧挨着,就匆匆先进派出所。十一点多了,办事员还没有下班,热情接待,打开电脑一看,里面出现了翠玉本来面目。
“你看,这是你原来的相貌,办身份证和结婚证不能用了,你必须重新照一张……”
“哦——我终于又看见自己了!汉玉,你看看,是原来漂亮还是现在漂亮?”
“都漂亮!”办事员抢先说,“这个清纯天真,你现在文雅时尚,呃,快去照相啊!在那——”他指着大厅一角说,“快去照吧,马上下班了。”
翠玉赶紧过去,撸撸头发,整整衣领,就站在照相机前面。
很快,户籍证明开好了,办事员说:“先去办结婚证吧。交20元,先办个临时身份证,两个月后再来领正式的。”
翠玉连声说:“谢谢,谢谢了!你们办事真快!”就拉着汉玉往外跑。
进了乡政府,想不到这里却人走楼空下班了,两个人很无奈,垂头丧气坐在走廊的塑料靠背椅上。老半天,翠玉感觉肚子咕咕叫,对汉玉说:“有吃的吗?”
“没有,都叫她们俩抢去了……”
“那——你先去买点吃的吧,我在这里等,今天一定要把结婚证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汉玉就急匆匆去了。
坐在椅子上,翠玉闭目养神,中午的太阳照在身上,昏昏欲睡。忽然,有人大声问:“请问,乡政府的人都下班了吗?”
翠玉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尼姑打扮的人和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她懒洋洋地说:“都走了,我也是来办事的。”
“呃?呃!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海天大酒店的柳丹哪?!你怎么来乡下了?来结账吗?”突然,‘西装革履’像发现了老朋友,一屁股坐翠玉身旁。
“你是——你怎么认识我?”翠玉莫名其妙。
“嗨!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经常去你们酒店吃饭,你忘记了?我是宗教局的小陈哪!”
“哦,是,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翠玉只得随声附和。
“这位是九华山真如庵的释缘师太,来望月乡选址建庵的,还说要在望月乡剃度一个人做住持。没想到他们下班了,看样子下午回不去了,唉……”小陈很丧气,双手狠抓头皮。
“呃——这位小施主,你——请您站起身,让我仔细看看——”
没想到那个尼姑师太突然对翠玉来了兴趣,围着她转圈。突然,她一拍巴掌,惊喜万分地说:“阿弥陀佛!是,真是!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翠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问:“师太,你是说我?说我什么?”
“小施主,我说你两件事,如果说中了,说明我眼力不错!”
“哦——那你说说看。”翠玉很好奇。
“对,师太快说!”小陈也迫不及待。
“你本来有一颗丹痣,长在双眉之间,只可惜投胎时,被你顽皮戏弄,胡乱抓下,放在了双乳之间,是不是?”老尼姑像在说神话故事。
“有没有?”小陈问。
“有哇,这算什么,长胎痣的人多得是。”翠玉不足为奇。
“还有——海螺天螺,不如一个达地螺,可是,小施主,你双脚却各有一个达地螺啊!两个达地螺啊,你是神仙下凡哪!”老尼姑越说越离奇。
“柳丹,快脱鞋看看!”小陈兴奋不已。
“我只听说十螺十骚,骑马挎金刀,没有听说过什么达地螺!”翠玉不以为然。
“不管,柳丹,你先脱鞋看看——”
很不情愿,翠玉脱了鞋袜,那老尼姑和小陈连忙蹲下身,扳着翠玉的两只脚仔细观看。
“这里,你看,大拇指掌,是不是有一个一圈接一圈的螺纹?!”老尼姑指着翠玉的左脚。
小陈连连点头。
“再看这只脚——”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一模一样呐!”小陈赞叹不已。
“咯咯咯!好痒好痒!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脚上长了什么花纹,乡下人天天打赤脚,哪个注意自己的脚掌啊!听老一代人说,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卖豆腐,五螺六螺开当铺,七螺箩八螺把官做,九螺十螺享清福。我真是有福之人吗?咯咯——”翠玉一边笑,一边穿袜子。
“阿弥托福!你真是有福之人,起码应该配个脚上有十个簸箕纹的贵人,也就是有十个骚的人做夫妻,可惜可惜呀,今生不成,只待来世啦!有福之人落在了无福之地呀!”老尼姑连连向翠玉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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