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海天坐在那里闷闷不乐:这女伢真任性,一翻脸,脏话就脱口而出。他有点后悔,单凭监控录像就认定佳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轻率?
“昨晚谁值班?”他问柳丹。
“是兰子。我是天亮时被兰子喊过来的。叔,昨晚整个事情是这样——”柳丹把昨晚佳子和‘粗项链’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那‘粗项链’风风火火闯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穿着警服的青年。
“喂!我说你们这个酒店还想不想开啦?容留卖淫嫖娼,还欺诈勒索!真是岂有此理,赶快把钱还给我兄弟!”那位穿警服的青年对着柳丹大声咋呼。
“你们是?”路海天一时摸不着头脑。
“叔,他就是这位开房的人……”柳丹指了指‘粗项链’。
“哦,卖淫嫖娼?谁卖淫?谁嫖娼?敲诈谁啦?!”路海天本来就一肚子窝囊气,现在有了出气筒,他冲着‘粗项链’说,“是不是你带了小姐来的?是不是你把你的金项链送给了小姐,并且给了吧台许多小费?”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粗项链’是个软柿子,就专门冲他说理,捏他的软肋。
“嗨嗨嗨!说话客气点好不好?”穿警服的青年推了路海天一巴掌。
“干什么你们?有理说理,干嘛动手动脚?”柳丹上前,用身体挡着路海天,“是他自己把钱丢在我们吧台的,我们老板让我们好好保管,到时候交公安局去!”
“公安局就不用去了!有我在这里……”警服青年说。
“请问,你是什么人?请出示证件!”路海天问。
“他是我哥们!农场协警,也是我在农场的长久客户。”‘粗项链’说。
“我们这里没有小姐,没有你说的那些邋遢事情!请您回农场去查吧!”一时间,还不摸这位警服年轻的底细,但是,他知道,看人只要看他的朋友,与‘粗项链’混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路海天言外之意,你给我死远点,不要在我这里钻空子无事生非。
“据我所知,农场下岗女职工在县城从事各种各样职业,当然不乏当小姐的人,我审问过一个农场纺织厂的女下岗职工,她说:靠场,场腐败,靠厂,厂要卖,我只能靠我底下自己一小块,你说我是卖,可是,它还在!哟嗬嗬,她还理直气壮呐!保不定有这样的人在你们这样的酒店找饭吃!”
“什么乱七八糟?!”路海天不知道是他说的那位恬不知耻小姐是真是假,还是编这个故事的人自己厚颜无耻,转身坐下来,对已经捂住耳朵的柳丹说:“赶紧把钱还给他!把空气清新剂把这个大厅喷一遍!”
柳丹就把‘粗项链’的钱从柜子里面拿出来,往地下一丢。
正当两年轻人在地下捡钱时,燕子回来了,“放心放心!老板,佳子笔直上车回农场啦!”她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下的人,只冲着路海天大声嚷嚷。
“谁?谁回农场啦?”警服青年直起身子,好奇地问。
“你?你不是——”燕子觉得面前的人很面熟。
“你是——你是崔小燕!”
“你是魏向南!”
“哈哈哈!崔小燕,小燕子,你刚才说谁回农场了?”
“嗨!徐佳慧呀,我们同班的同学,你不记得啦?”
“那个又高又瘦的女生?”
“就是就是!呃,你怎么来这里?”
“昨晚,我的这位哥们被一个小姐敲诈勒索,差一点破财惹灾星!”
“你说什么呀?!小姐?你也说佳子徐佳慧是小姐?!我看你是瞎了眼睛吧!”
燕子就把昨晚佳子的‘恶作剧’全过程说了一遍,“他是好色之徒!他是自作多情!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未了,燕子干脆指着‘粗项链’大骂。
不想,那个叫魏向南的警服青年突然一把揪住‘粗项链’的胸口,恶狠狠的问:“你他妈的!你昨晚玩了我的同学?!”
“没有没有!我对天发誓,我如果做了那事情,天打雷轰,全家老老小小不得好死!我连边都没有挨着呢……”
‘粗项链’一脸哭相。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此时,路海天再没有心思与面前两个年轻人计较了,他后悔不及,知道真的冤枉了佳子!
“燕子,快告诉我,去你们农场怎么走?”路海天突然问。
“你是要去总场还是分场?要不,我给您带路。”那个叫魏向南的抢着说。
“你?不用,你警务忙,就别耽误了!”路海天转脸对燕子说,“我现在就要去佳子家,把她找回来!”
“嗨!我不是什么协警,这衣服是穿着玩的……”
“你别胡乱打岔了,到别处玩你的吧!”燕子把姓魏的拨拉到一边,对路海天说,“老板,我们是四分场,乘车到乌池口再步行五里就到了。”
“哦——好,我这就去!”
路海天想了想,在门口找了一辆自行车,跨着就向东站奔去!
“呃——叔!你还没有吃早饭呐——”柳丹在后面追着喊。
那路海天已经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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