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一个低矮的只有一人高的尖顶小屋出现在前面,老何精神一振,急急跑去。
这是一个极矮的土屋,屋顶只有一人高些,屋檐只有半人高,屋山墙开门,小木门只及老何的肩膀。
老何当当敲门,屋里一个老者喝问:“干什么?”
老何:“老人家,俺是过路的。”
“过路的走你的路,敲门干啥?”
“老人家,俺是过路的,外面太冷了,冻得受不了啦,老人家行行好,让我们进屋暖暖吧!”
“不行,俺屋子小,挤不下!”
“俺不歇下,俺就蹲你屋里暖暖就行,这外面冷的很,俺带的还有个孩子,俺不是坏人,老人家,行行好吧!
……
“老人家行行好吧,孩子冻得受不了哇要是三长两短,我对不起他死去的娘呀……”
屋里一阵悉悉秫秫的声音,那扇小门吱地开了,一个老汉站在门里。
“哎哟,真带个孩子,快进来,快进来吧!”
老何弯腰进了屋。老汉就着月亮光掀开被子说:“这屋里挤了两个床,那边睡的是俺孙子媳妇,俺孙子拉丁走了,庄里三天两头来鬼子,没办法,俺就躲到这廖湖地里啦……”
老何放下了巴根,老汉帮着把巴根接下来。
老汉:“把孩子放床上,用被子裹着睡一会,你也拢着被子靠着歇歇吧!”
老何感激地:“谢谢你老人家。”
老何把巴根安放在床上,用手摸了摸巴根的脸惊叫一声“哎呀……”
巴根声音微弱地应了声。
老何摸摸巴根的手,摸摸巴根的头着急:“巴根!巴根……”
“咋啦?”老汉关切地问。
老何带着哭腔道:“老人家,我孩子在发高烧呀……”
老汉弯腰摸了摸吓得退了一步:“哎哟老天爷,这孩子头上恁热!”
老何:“大爷,你救救俺孩子吧,救救俺孩子吧……我给你老人家跪下啦……”
老何腿一弯给老汉跪下来。
老汉想了想:“把孩子抱好包好,我跟你先去医生家……
“谢谢你大爷,谢谢你大爷!”
老何把巴根包好,抱在怀里。老汉穿上棉袄子,扎上腰带,戴上马虎帽,开了门,老何出去了,老汉走出门对屋里说:“杏儿,起来把门顶好,我们去去就回……”
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应了声。
老汉头里走,老何跟在后面,刺骨的寒风吹得老何紧缩着脖子,老汉把马虎帽放了下来只露两个眼。
老何:“给你添麻烦了,大爷!”
“俺 儿子媳妇都叫日本鬼子飞机炸死了,孙子去年成的亲,也拉壮丁走了,只剩孙媳妇,庄里三五天日本鬼子进来要吃要喝要粮食,还要作践人家姑娘媳妇,住不下呀!就藏到廖天湖里躲着,你咋跑这来了?”
老何:“俺碰上坏人啦 ,要抓我去卖丁,我跑了半夜,就碰到你……”
老汉叹了口气,低头带路,远远地一个小庄子在前面,老何紧跟着老汉。
老汉把老何领到一个庭院里,找到一个小屋敲门。
屋里有人问:“谁?”
老汉答道:“我是南头的郝老顺呀,王先生,我的亲戚有急病,麻烦给孩子瞧瞧”
屋里灯亮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开了门。
老何把巴根抱进屋里,简单的乡村医生,桌上放两本医书,靠墙放着写着药名的柜子,王先生给巴根号脉。
巴根的脸烧的通红。王先生给巴根号完脉说:“这是受凉引起,外寒内热、虚火上升,幸好来的早,要是内热攻心,就会有大碍了,先拿两付药吃吃,驱驱寒,散散执,吃些驱寒的东西,小心别再受寒受风……”
王先生在药柜里称出几味药,用两张纸包好扎成一串交给老汉:“顺大叔,回去先煎一服吃下去,明早再煎一次吃下,两剂药吃完,就没大碍了。”
老汉接过药说:“谢了,王先生,记在帐上,明年收粮食时我给你送来。”
王先生:“不打紧,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