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芦花这种原始情爱的坦露,唤醒激活了芦生一根新的神经!顿时,他觉得浑身每一根血管的血液都在汹涌澎湃,在撞击他的心脏;他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不停地颤抖,在鞭打他的意志;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燃烧,在摧毁他的理智!
一瞬间,他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要释放青春年华的能量;他眼球通红烁亮,仿佛情欲勃发的猎豹就要降伏它的配偶。他紧紧搂住芦花,仿佛要把她捺进他的心窝。他毫不犹豫一口咬住那正在向上迎合着的芦花的双唇……
这是一个两心相印的吻。这个吻是那样长,那样深,那样甜!这个吻使芦花感到一阵阵昏眩——一幅美妙的幻景在她眼前晃动:鲜艳的红盖头;俏丽的绣花鞋;大红缎子袄;翠绿丝绸裤;还有花烛,喜字和大花轿……
“哦——哥,我的好哥哥,我要结婚,我结婚了……”芦花喃喃地象在梦呓。
忽然,她还听到了锣鼓声!是迎亲的鼓乐吗?真的在结婚吗?可是这锣鼓声怎么这样杂乱,全都没有敲到点子上呢?
这锣鼓声不是在芦花的幻觉中,而是从不远处的小孤山上传来的——
芦生也听到了这杂乱无章的没有节奏的声响。这使他清醒起来!他摆脱正在甜甜地吮吸他舌尖的芦花。“我这是在干嘛?”他摇了摇脑袋,睁开眼,看到紧闭着眼,似乎还在昏迷中的芦花。“妹,芦花!你怎么啦?你醒醒!”他使劲摇晃着芦花的身子。
“哦、哦……哥,我不是在做梦吧?”芦花酥软地躺躺在芦生的两个大腿上,“哦——”她一边呻吟,一边说“哥,底下是什么东西?是笛子吗?抵得我好难受……”
芦生一骨碌坐起身,一手紧捂着裤档,一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我真该死!”他转身背向芦花说,“妹,你赶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芦花呆呆地坐在那儿,无声地楞神。半晌,她忽然傻笑起来:“哈!哥,我现在好了,我再也不怕了!从今往后,那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是你的人啦!你现在是蚂蝗夹到鹭鸶脚——甩也甩不脱了!”
“别说疯话,快把衣服穿起来!”
“哼,从今往后,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告诉妈妈今天的事!”芦花一边穿衣服一边作出嗔怒的样子说。
“哼!告诉妈妈我也不怕,我就是不娶你,看你把我怎样?”这边,芦生一切恢复了正常,他故意逗芦花。
哪知芦花信以为真,起身几步走到芦生身前,伏在他肩上恸哭起来:“哥,我的好哥呀!我俩今天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昧良心的话……你要真不娶我,我也象小姑娘娘那样,跳进长江,也变成一座山,望你等你守着你!哇——”她越哭越凶。
“嗨!你要是那样,我也跳进长江,变成彭郎矶。我俩永远只能隔江向望,那多可惜,多可怜哟!”芦生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芦花的肩膀。过了一会,他忽然吻了一下芦花的前额,说“我才不做那样的傻事呢!”
一听此话,芦花立即破涕为笑,她柔声说:“哥,我知道你的心……”
不远处,小孤山上的锣鼓声停息了。两个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年轻人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芦花还沉浸在刚才甜蜜的幸福中,她久久地依在芦生肩上。
“哥,你在想事情吗?”半天,芦花柔弱地问。
“嗯,在想小姑与彭郎的故事……”
“哥,你说这个故事是真的吗?小姑真可怜……”
他(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小孤山,一起想着这一带流传的‘小姑与彭郎’的故事……
不一会儿,芦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小姑真是可怜……”
“哥,将来无论你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无论我是活着还是——我也都会像小姑那样,在梳妆亭等你,等到海枯石烂!”
“莫说傻话!”芦生把芦花拥在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说:“芦花,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象小姑与彭郎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