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兵传奇》——38
军营趣事之七
卫生科的女兵们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的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纱布掀掉后，我眼角有很大的疤痕吧？或许是我与排长‘摔跤打斗’的事她们知道了吧？我不得而知。好几次我偷偷对着玻璃窗，想看看脸上到底怎么样，但，就是看不清楚。那时候，军人照镜子是‘小资产阶级’情调，谁也不敢怀揣镜子，人前人后看自己的尊容。
好在医生准许我明天归队了——你们再也没有笑柄了吧！
“哎，夏护士，我想请问一件事？”我问唯一我认识的女兵。
“什么事？”她一边给排长量血压，一边说。
我欲言又止。我知道这位女兵是不会笑话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她心地善良。只要是她值班，总是向我们病号问长问短，感觉很亲切。特别是，排长要上厕所时，她总要跟进去，怕他再摔倒。
“你出去！你一个女孩子，跟进男厕所干嘛？不怕人笑话？”排长发脾气。
“我背对着你呢！你就放松吧啊，早点解决‘战斗’，我就不跟踪你啦！”她笑着说。
好在排长有在越南与女子共厕的经验，立马完事。
回来时，他责怪我：“郭文凤，都是你干的好事！搞得我现在像‘四类分子’，吃饭涡屎尿都不自由！”
我偷偷地笑……
“哎，郭文凤，你刚才想问什么？你说呀。”她的事做完了，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发现，你们卫生科的好多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是不是我这里破相啦？”我指了指我眼角说。
“什么呀？就一点点，一朵小花，咯咯咯——”她笑了。
“我说嘛！知道你们就是笑我这件事。”我真的很烦，眼睛转向排长，意思是，我不怪你，你还吊颈鬼倒发犟！要不是你排长偷偷摸摸摸哨，我脸上会长‘花’吗？
“哈！卓排长，你看，他这是不是叫锦上添花？”她还在笑个不停。
卓排长在那里哭笑不得。
见我们俩都不高兴，夏海燕说实话了——
“她们不是议论你的脸。是议论你别的事，说你是咱们75师乒乓球单打冠军，说你就是被师政委表扬过的兵，说你是咱们75师的天之骄子，说你……”她不说了，眼睛望了望卓排长，脸上泛起一阵徘红。
我经不起这样的吹捧：“奇怪，怎么一下子都认识我了？”
“是我告诉她们的！怎么了？不可以吗？”她大言不惭地说。
排长插话：“郭文凤，你明天赶紧给我回连队！你再惹出什么新闻，我这个陪你住院的排长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咯咯咯，”她又笑起来，“卓排长，你不为你能带这样的兵感到骄傲？”转而一本正经地说。
“拜托别说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啦！我为了他……”排长一脸苦相。
是晚，趁排长去做X光透视，夏海燕进了病房。她塞给我一个小圆镜子：“你照照！我说只有一点点，你不相信。这样，我反而觉得你更、更……”
“更什么？”我一边照镜子，一边问。
“更漂亮……”她忽然声音很小。
“哎呀！这是什么？”我看见眼角‘小花’处有线头，正想用手去扯，不想被她一把捂住。顿时，我脸上又感觉到那纤手的温柔。
“不要动，过几天这线头会自己掉的。”她缩回了手，老半天，她轻声说“你明天真要出院？”
“嗯……”我想多说些话，但是，无话可说。我把镜子还给她，她没有接。
“我晚上值班，来拿……”她说着，‘黑又亮’的眼睛看了看我，一甩麻花辫，匆匆出了病房。
（此文纯系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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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0/4/26 11:28: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