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那间白色的门,不由得惊叹了一口冷气:好高级的家俱!房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简直象新婚洞房。他暗暗叫绝,从结构美学的角度来看,无可挑剔,设计者水平之高,让他自叹弗如。 “我凭什么住这么高级的房?”
“当时分房子时,户口上有你的名字,所以应该有你合法的一份。”她银铃般的笑声很脆,也很得意:“为了你的利益,我跟老爸还吵过几次。说心里话,这三年你也太狠心了,爸妈再怎么不是,也是长辈呀。你至少要抽空回来看看嘛!都在一个城市,又不是太远。”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其实,你考取了大学后,妈妈对你的看法就改变了许多……”
田敏江心里一颤,忙忙碌碌的三年学业,有时候也想过,但眼前一浮现出韩父市侩俗气的模样,又怯步了:他怕的就是别人说自己想当厅韩长的乘龙快婿,宁肯回避。
韩春英看出他有些负疚,显出了少有的温柔,说:“你这不是回了吗?抽空我陪你去看看妈妈。”
“小妹,我对不起伯母。”
“哥,”她忘情地扑到田敏江的怀里,抽泣起来:“哥,再不要离开我了,我好想你呀!想得我好苦啊……” “我也想你呀!好多次都做梦,重新回到我的那间小房,我为你画画……”
“其实,我也有责任,这三年我也差点忘了你呀,要不是前天看电视,看到你获奖,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哥这么有出息了!哈,”韩春英抹抹泪水说:“今天就莫走了,我给你炒两个菜.还有,晚上就住在你的那个房里,好吗?”
“不行,不行,”他连忙说:“我要赶回学校,学校规定学生不许外宿的。”
“这规矩不好.”韩春英嫣然一笑:“我们晚上讨论你的毕业去向,这可是决定你的终身的大事。”
他随口答道:“我服从组织分配。”
“哥呀!你要是分到山区或小城市里,咱俩不是天各一方了吗?你舍得丢开我吗?”
他乐了:“我们兄妹一场总有分家的时候。俗语说,树大分丫,人大分家嘛!倒是我会常来看你的。”
“不——”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叫了声,即刻翻脸,返身跑进了一间房,把门重重在关上了。田敏江拍拍门,喊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动静,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坐进沙发里,无聊地看了起来。
突然门开了一道缝,传出了韩春英的声音:“哥,把我的睡衣拿来,在冰柜边的衣架上。”
田敏江听到水漉漉的水击声,断定韩春英在洗澡,不敢抬头,更不敢动身。
“快点呀!”她催促道,娇滴滴的。田敏江无奈,只好抬起头来,她正好一丝不挂地站在门当中,苗条不失丰满,骨肉均称,浮凸毕现,线条优美,湿淋淋的秀发披在她柔软园实的肩上,两条光洁耀眼的胳膊,丰韵修长的大腿,高耸挺拔的玉乳,真是美的化身!他赶紧低下头。韩春英似乎也意识到了,忙抓起睡衣挡在胸前,象小学生站在威严的老师面前,怯生生的声音,微弱颤抖地说:“我……你还想画吗?还画我吗?我再也不反对你画了……”
田敏江目光滞留在杂志上,丝毫不敢走神,回答道:“画,当然要画了,而且今后要以此为生了。无论小时候你怎么顽皮捣蛋,任性横蛮,我都不会计较。小时候不懂事,那是一种天真,长大了也是一片好心呀!”
“那你原谅了我?”韩春英蓦地冲到他面前,激动地搂住他说:“哥,我爱你!我们不能分开呀!”
田敏江被搂得喘不过气来,掰开她的手说:“我何尝不爱你呀,我们是一起长大,难道我会不爱你?春英,人都是有感情的,你想过没有?世界上还有比夫妻比纯洁高尚的爱呀……”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她两手一松,围在胸前的睡衣掉在地上,胸前两点腥红急剧起伏跃动。 田敏江跳起来,抓起睡衣,拦在她的胸前,说:“别意气用事了。小妹,我不想改变脑海里你那纯洁天真的好印象,你是值得我们爱的。你也应该学会理解别人,尊重别人的感情,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别人的敬重和爱戴……”
“好了!”韩春英穿好睡衣:“少给我讲些大道理!”
她气鼓鼓的,往沙发里一靠,小嘴儿噘得老高,胸脯一起一伏,可谓是义愤填膺,怒满胸膛。素知她秉性的田敏江笑了笑,也不管她,只管看手里的杂志,让她自己来改变气分。
不知不觉,一本杂志看完,已经是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她搁下书,再看韩春英竟睡着了。
“真是小孩子气!”他起身,从衣架上拿件衣服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开门欲走,不想门已被电子控制锁住了,怎么掰也弄不开,只好再从橱房里的窗子走了,没想到也被锁死了,难怪她敢放心地呼呼大睡哩,原来她做了手脚:那橱房的窗是她故意留下的,就是要他钻进来。他无计可施,一夜列车的奔波,他本已疲惫之极,又要照顾叶秋枫,在医院里他就睡眼朦胧,现在早就是呵欠连天了,而且饥肠辘辘,坐着就想打鼾。他忍耐不住头儿耷拉下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一阵抽泣声惊醒,朦朦胧胧当中,看到韩春英泪流满面,双眼通红,悲悲啾啾,口里象祥林嫂似地念着:“哥呀,哥呀,我不是轻浮的女人,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实在是找不到好的表达方式呀……”
室内四壁灯荧全亮,中间的大吊灯,更是光亮如昼。田敏江感到剌眼,浑身没有力气,软绵绵的,既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 韩春英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狂热地说:“哥,醒啊?我爱你!我决不让你被那个叶秋枫抢走……”
他感到一对发育得十分饱满的乳房,压在胸口,柔软而富于弹性,电一般的热流传遍全身,身体开始发热,脑丘开始荡漾,对于首次接触异性的田敏江来说,无异于是一次神经感觉上的大爆炸。他竭力地警告自己:对方是亲如手足的妹妹,千万不能有什么冲动,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牙齿咬着下唇,直到咬出深深的牙印,感到了疼,抬手把她从胸口隔开,说道:“春英,你冷静点,要有理智……”
韩春英拉开睡衣前扣,露出白如雪凝的美乳来。决心使出浑身的解数,让性的魅力征服田敏江,召唤他爱的迟觉。可是她忘了田敏江是美校的学生,画裸体女人就是他的作业,他正是从画裸体女人接触人的结构的,眼不闪,眉不动,警告道:“请你自尊,你是我的小妹,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如果你不知廉耻,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这时的韩春英已经失去了理智,伸开双臂,挺着赤裸的胸脯,拔弄着乳房,大胆挑逗道:“我美吗?今晚我把处女身子交给你……”
“你太无耻了!”田敏江狂怒了,“啪!”地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把衣服给我穿好!”
韩春英一楞,继而掩面大哭,扑倒在沙发上。 他怒火满腔,一拳头砸在玻璃茶几上,玻璃碎了,手扎破了,血滴在了碎玻璃片上。 她惊呆了:长这么大,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她不敢再哭了,胡乱地穿好衣服,惊颤颤地问:“你还要打我吗……”
田敏江摇摇头。 韩春英不死心,小心问:“那你还爱我吗?”
“爱!”田敏江一字一顿时地说:“我们只能是兄妹之爱!”
“啊?不!不!我不要!”她高声地叫道:“你,你要为你的前途想一想,你要为你的行为后悔的!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告诉你,你的毕业分配掌握在我的手里!”
田敏江心里一动,旋即冷笑道:“现在兴双向选择,凭我的真才实学,我能够自食其力,也不怕你做小动作!”
韩春英一抹泪,跺着脚道:“田敏江,你跟我结婚,我们万事皆休,一切都由你,我保证你能公派留学,否则,哼哼!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休想达到目!”田敏江毅然答道:“开门,我要走!”
韩春英精疲力尽地开了门,有气无力地嘶叫道:“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