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20日,星期三,深圳,晴,27-32度
昨晚又被老乡叫去打麻将了,连续两个晚上都是凌晨4点睡觉,实在是受不了。昨天的日记,只好又是拿到今天来写了。好在两次打麻将,都赢了点小钱,算是有回报了!
说起麻将,如果是武穴人,不懂麻将的人,还真的不多。我以前说过,武穴市简直就是一个麻将市。几乎家家都能听到麻将声,坐在公共汽车上,不到一里路,保准有人在说麻将。如果北京奥运会设立打麻将这个项目,没准冠军就会在武穴人中产生。
麻将,自古称为吊牌,是中国人发明(高丽棒子不会说是它发明的吧)。作为赌博和娱乐工具,在中国现代非常普及,根本就不用学,一看就会。中国幅员广阔,各地的麻将打法也不尽相同。其他省份都相对简单,很容易计算输赢多少,而独独是武穴的打法,第一次接触武穴麻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计算,而精通武穴麻将的人可以一下子就算出来。我在深圳多年,见过不少人打麻将,但是打法相当简单。这种只准碰不准吃,没有七对没有清一色将一色,只能自摸才可以胡牌的麻将,美其名曰为广东麻将。后来,我是这么认为的。深圳是一座移民城市,99%的来自外地。只有这种最简单的麻将打法,才可以满足所有人。象武穴麻将打法这种深奥的学问,很难在深圳市普及。
其实,武穴麻将跟其他地方一样,也是起手13张牌,最后以胡牌为标准结束本局。防上家,卡下家,能胡大胡就胡大胡,胡不了大胡就用小胡破坏别人的大胡,自己胡不了,就点别人的小胡,坚决把别人的大户溺死在萌芽状态中。跟其余三家有时是盟友,更多时是对手。麻将桌上,不分男女老幼,不管官大官小,一律是平等的。当然,故意在麻将桌上输给当权者例外。生活中不平等的事太多,我们作为平民百姓,是无可奈何的。唯有在麻将桌上,不管你是县长乡长,一样让你输得连裤子都没有。这种公平性,其实也是我们精神的寄托。
武穴为什么麻将盛行达到全民普及的程度呢?我想了很长时间,没有得到结论。当我看到城区很多门面今天租来了,明天就想转让;看到很多餐馆里面的政府机关白条签单;看到很多小本生意的人在街上被城管追小偷一样跑着。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好多人就发出感叹:不打麻将做什么!
说了半天的武穴麻将,很多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我们武穴麻将的新奇。最有特点的麻将中的宝。4个人把自己应得的牌抓完,出现的第一张牌,就创造出“宝”来。被翻开的这张牌,是不能参加牌局的,它的下一张牌,就是宝。比如,翻开的是二万,那么三万就是宝。翻开九条,一条就是宝。东南西北中发白,也是一样按照顺序排列。确定哪张牌为宝后,就可以开打了。我们说的宝,就是古人在麻雀牌中的百当,或是叫菩萨。顾名思义,就是这张牌可以代替任何牌。武汉人把宝叫癞子,所以前面说被翻开的牌叫癞子皮。如果你手中有剩下的三张癞子皮,一定要打出去,否则是胡不了牌的。我们都知道,手中有4张相同的牌,可以杠。杠分明杠和暗杠。明杠就是你已经碰牌了,半路上你又抓到最后一张同样的牌。暗杠就是手中本来就有4张相同的牌,无需求助于别人。按照武穴的打法,不管的明杠还是暗杠,都是没有钱的,但是到最后胡牌的时候,输牌和赢牌都得翻番。把癞子皮打出去,跟明杠的道理是一样的。有三个癞子皮,大家觉得还是不够刺激,干脆把四个红中加进去,这样就有7个癞子皮。后来,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宝也可以杠,原理跟暗杠一样,输赢翻两番。这就是我们通常说整副牌有11个癞子皮的意思。君不见,那些高手,对癞子皮特别钟情,杠牌和到后面拿牌,就象在自家菜园摘菜一样,从来不会理会什么翻番出钱,只知道一旦赢了,收获特别大。我们一些低手,看到别人连续杠四五次,吓得心惊胆颤。后来,麻将大多了,才知道。连续杠牌的人,不是牌特别好,而是没有什么牌可以选择出,只好把手中的癞子皮全部换成正常可以用的牌,这样才更好布局。我们都喜欢杠上开花,又胡牌又翻番。其实,杠上开花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况且,手中的牌如果杠了4次以上,一样是特大丰收,一样的封顶。
所谓封顶,就是限制一局最多输钱是多少。如果不封顶,很多天大的胡,根本就不好算,考虑到大家的经济问题和风险,所以定下了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规矩。我公司的二把手跟几个潮汕人一起打麻将,由于不封顶,有一把牌,他一下子赢了23万港币,我在旁边专门帮他数钱。我们都是穷人,只敢小牌怡情,不敢大牌赌博,不能跟一掷千金的老板比。最近一两年,武穴又发明了金顶和银顶。所谓金顶,就是封了三家,银顶就是封两家。如果一家封顶出10元的话,那么银顶就是两家各出15元,金顶就是三家各出20元(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不完全是这样的数字)。
武穴麻将中有很多新鲜名词。下海,就是你已经吃牌或碰牌了,只要别人胡牌,你就得出钱。跑风,就是手中有一个宝,某牌跑风,这张牌的前后两张,都可以跟着宝胡牌。比如五万跑风,三四五六七万都可以跟着胡牌。广东麻将任何一对牌都可以做头,而武穴麻将必须是二五八做头。当然,如果是碰碰胡,可以例外,任何一对牌都可以。七对,书中叫七小对。如果你手中有四个一样的牌,我们称之为豪华七对,有两个这样的,就叫超豪华。如果有三个,那就在前面再加一个超字吧。如果有4个呢?对不起,你就是相公了,因为每个人的牌不可能超过14张的。我们把手上多牌或少牌的人,称为相公。相公是不能胡牌的,以前还有这样的说法,做了相公后,就多抓一张或少抓一张,让自己的牌正常后,胡牌了不能算赢,算是大家都扯平了,跟黄牌的意思差不多,现在好像别人不允许了。
我是麻坛中很低的手,很多技战术也说不上来,但是,我知道,打麻将也要有一个好心态。不是在一块玩得很多的,不是相识的人,我根本就不会上场。好的心态,就是赢了也不要沾沾自喜,输了也不要怨天尤人和自怨自艾。出来玩嘛,一定要有好心情,不以赢钱为目的,不论成败为英雄。
昨天的日记,写的是关于工人工资问题,让大家心里很沉重。今天就换一个麻将话题,让大家轻松一下,欢迎麻坛高手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