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开渠退水
时值十月,苏北已进入初冬季节,天气渐渐寒冷起来了。此时,泗湾湖上游入水口已被拦截,它便形成了一湖死水。湖水只能向下游白马湖退去,而且水位有明显下降的趋势。这种迹象为我们围湖战士带来了无尽的喜悦。
从一个水深面阔的泗湾湖,从几丈深的湖水下降至不足米位,有的地方仅剩下不足一尺高的水位,有些地方甚或还露出了湖底。在一些积水较深的地方,鱼儿隐藏于水中,尾尾漫游,拭目看去,显然易见。这个深秋初冬之季,水位急剧下降之时,不仅为我们带来了围湖的契机,更是湖边村民抓鱼的最好时机。
这时你一眼远看,一个十六平方公里的湖面上,到处都是捕抓鱼的群众。有的手持铁叉,扎鱼儿;有的背着竹笼,双手在浅水处摸鱼;有的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竹罩,每向前走一步用竹罩往湖水里猛圈一下,如果发现有鱼儿的时候,便猫着腰用双手在罩里摸鱼。就在那个时间段里,据说一天一个人,竟可以摸到几十斤鱼哩!
然而,时不再来,时不待我。艰巨的围湖战斗,就这样即将打响了。我们全连指战员面对还未退尽的湖水,湖面上坑洼不平的积水,将如何展开全面排水工程呢?于是,连队不失时机召开了一个连务扩大会议,进行了专题展开讨论。大家纷纷发表个人意见,有的同志直截了当的说:从湖中间开一道渠呗!有的提出从湖的下游开一道渠;有的说:将坑洼不平的引流在一处,让湖底露出更大面积,成功一块引流一块。有的同志却提出让水再退一段时间,然后再开渠进行施工。就这样发表出不同意和设想,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在此,我提出一个循序渐进的观点,从小引到大排,从开支流到开大渠的设想。记得当时我这样说道:固然排水需要渠,无渠岂能排水。可是,当前我们面对的满湖皆是稀巴烂泥,究竟怎麽开渠呢?即使湖水全面退干,也是一片烂泥呀!一不能等,二不能靠,我们只有箍掷一战。首先在露出湖底的地方为基点,向四面辐射,攉开淤泥为小渠引流积水,使其小渠形成网络状,让湖底露出更大的面积。湖底的烂泥慢慢去渗水,地面就会慢慢硬化。然后再谈开大一点排水渠。这样一方面可以加速退水时间,最后各个支渠逐步连接贯通。再考虑从中间开挖一条大渠退水。我提出这个分阶段的设想,大家一致认为建议可行,连首长也非常赞同。最后肯定的说:这个建议好!从引水到开渠排水,明天就开始行动。
至此,泗湾湖就象一片沼泽地,有的地方淤泥比膝盖还深,有的深达人的胯骨之处。就这样,我们围湖战士在淤泥里展开了排水工程。首先开小渠,可是非常艰难。前面用锨拨开淤泥,后面又合拢起来了,只留下一条浅渠凹坑。经太阳晒上几天以后,那些淤泥稍微就有了一些硬度。这样再从那个有点硬度的浅渠里挖泥巴,往那硬点的渠傍上垒稀泥巴,就这样反复几次才形成湖中主干渠,再这个硬点的支渠向外辐射,一节一个小支渠,慢慢形成网络状的排水渠。这样待湖底浅水,窝水都排向各个小支渠里,由小支渠拍向主干渠,最后再开挖大一点的排水干渠,那时我们就是这样展开的排水工程。
但是,进入十一月之时,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湖面上还停留着一层薄薄的结冰。指战员们下湖排水时身穿棉衣,挽起裤腿,光脚破冰下水,开挖淤泥修排水渠。在那寒冰冻地的於泥里,可想而知,在那刺骨寒冷冰里战斗,那是多么艰苦的劳动啊!夸张点讲,在那样的艰难条件下,并不亚于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困难条件。但是,困难并没有吓倒我们四连的全体指战员,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尽管战士们身陷淤泥之中,开渠排水我们从干中学,学中干。边干边总结经验,终于完成了开渠退水艰巨任务。
可是,在一天晚上事故发生了。突然发现渠堤塌方,缺口被渠水愈冲愈大。家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如果不能及时抢修,将有全堤垮塌的危险。此时此刻,连长一声令下,全连指战员紧急集合。战士们迎着寒冷的月光,跑步冲向垮塌的湖堤边。战士们穿着棉大衣,脚腿在水中挥锨取泥土,担土填补塌方缺口,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战斗,泛滥的渠水被拦截了,垮塌的缺口被堵住了。就这样渠水驯服的顺着湖中渠,继续流向白马湖去了。从而千百年的泗湾湖水悄然退尽,才露出个湖底朝天的真面目。这一个望无边际的湖滩,在等待着我们英雄的部队前来开垦与开发。
就在那天晚上,我连为了及时抢修垮塌的湖堤,有三名战士因为寒冷的冰水所刺激,他们几乎同时患上了眼底视网膜神经萎缩的病症,而视力下降,到了视物模糊不清的状态,使他们留下了终身眼疾之患。就这样我们连队经过几个月的奋战,胜利的完成了围湖基础工程的巨大任务。我们四连取得围湖重大成绩,得到了团首长的全面肯定,同时给于了高度评价和赞扬。
十二月的一天,夜幕降临之时,天气一时乌云密布,忽然飘起鹅毛大雪,雪越下越大,又刮起了大风。就在这个风雪交加之夜,我连突然接到团首长命令,“立即撤离泗湾湖,回沭阳营地整休,加强军事训练,准备打仗。”就这样我连接到命令后,立即撤离,迎着风雪回到了离别五个月的沭阳营房。
自从那次离开泗湾湖以后,便投入新兵的军事训练之中,野营拉连驰骋大江南北。后来离开了战斗的部队。从此,我再也没有去过泗湾湖了。四十余年一晃而过去了,我对泗湾湖那份情怀至今难忘。因为泗湾湖那里曾经留下我围湖调查的足迹;留下我出谋献策所实现的智慧蓝图;在那里,我曾经进行过艰难的劳动,挥过锹,撒过汗。如果现在我重返泗湾湖,也只能是旧地重游一番而已。岁月蹉跎,物是人非,不知我曾挖过的渠是哪条?不知我曾睡过的棚在何处?
今天,我在网上搜索到原高炮75师泗湾湖农场消息时,从现在的资料显示“农场在原16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建成了有7000多亩良田、5000多亩水面、6000多亩树林。现在,让我想象泗湾湖已是一个不失为旅游度假的好地方了。那里正是一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已成为历史的必然。若有机会之时,我定当重游故地,一览昔日之湖泊旧貌换新颜,今日之万顷良田,稻谷飘香,鱼儿满塘,茂盛林木的美景风光啊!
撰稿人:陕西省咸阳市,原市公安局退休老干部,魏建忠。网络用户名:中山虎,QQ:832168606,凡当年的战友,同志,愿者皆可联系。
(这是网络搜索现在农场的面貌和管理人员照片)
2013年3月12日,于陕西咸阳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