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的那片山水
皖南有美丽的山水,有烂漫的诗赋,文化璀璨千年。池州是皖南的一部分,是千古诗人地,“一池山水满城诗”。池州含贵池、青阳、东至、石台和九华山五地,近些年寻访池州,唯一未涉足石台。对石台心慕已久,今去石台,是去弥补思绪上的这块空缺。
车从池州下高速,沿秋浦河循221省道盘旋南上奔石台。车行中山越来越高,路越来越弯,秋浦河水越来越浅,可以淌水过河了。石台至今未通高速,20世纪60-70的备战年代,包括石台在内的皖南山区,还曾是华东的小三线。正因为交通的不便,才保留了石台这片原始清静的青山绿水。
石台县是个皖南山中的一个小县,仅十万人居;石台县城是个迷你小城,在两岸青山的挟持中,铺陈在秋浦河两岸。看不到交警,很少有红绿灯,没有的士,也少有三轮,有限的几路公交,没有现代城市的喧嚣吵杂。石台的一切,似乎都是在静悄悄中进行,在一支烟、一壶茶、一杯酒的香酣温润中流过。
秋浦河是石台、是池州的母亲河。秋浦河从石台牯牛降发源,婉转北去,长100多公里,在贵池入长江。秋浦河两岸如诗如画,千年前的大诗人李白,顺江而下,从池州上岸后,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秋浦河。李白五游秋浦河,写下了十七首咏秋浦河的诗,成池州名唱!秋浦河,也被誉为流淌着诗的河。……
石台最有名的景点、最有代表性的景点,当然是牯牛降,去石台,首奔牯牛降。牯牛降跨石台祁门两县,最高峰在石台,海拔1700多米,是皖南第三高峰,也称作西黄山。
石台是最美的原生态山乡,牯牛降的山水也呈现着丰富的原生态。那一山一水,一木一石,似乎都未经加工雕琢,是上天随意泼洒点缀而成。
走进牯牛降的山深处,才发现牯牛降不仅山水清秀,还留有深厚的历史人文。在牯牛降的核心景区,有一个历史古村,“严家古村”。
东汉时,严子陵拒光武帝刘秀邀约,不愿入朝为官,遂躲避到浙江桐庐的富春江边,隐居垂钓。在今天桐庐的富春江小镇,还留有严子陵垂钓台的遗址,我多次去桐庐,曾去探访。历经千年,严子陵的后人几经辗转,到了皖南石台,在大山深处的牯牛降安家。在严家古村漫步,你似乎能触摸到古人的脉搏,是在踩着古人的脚印前行。
沿山道走在严家古村,买一把现场编织的小扇子取风乘凉。这是用山边的棕榈叶编成的,很精致,也非常柔软,十元钱一把。不还价,买一把。村嫂赤脚踩在加工过的洁白的棕榈叶上,两手娴熟地编织着,脸上漾满了温馨的笑意。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严家之后,但在小小扇子上,我感受到一种民族传统农耕文化的遗续,在她的笑脸上,透显着朴实和真诚。
皖南山区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前不久我去池州东至,在东至的山里,有一个“最后的匈奴人部落”,还顽强地留有草原文化的遗存。想到皖南山区众多的古村落,青砖黛瓦马头墙,如若探寻传统文化,你去皖南山区,会有满满的收获!何至于如此?我想应当感谢皖南这片深沉的大山,虽然默默无言,但已屹立千年万年,任凭历史的风吹雨打!
中国最美的山是张家界,最美的水是九寨沟,这是一般人的认知。但来到石台牯牛降,来到牯牛降山深处的龙门潭,这里的水不仅美,而且清,洁净!
这是秋浦河的上游,是秋浦河的源头,山色青秀,山水洁净。水从山顶流下,形成四叠瀑布,水经沙石过滤,注入龙门潭。水清澈见底,属一类饮用水,可直接饮用。
登山累了,热了,口渴了,掬一捧山水畅饮,甜!爽!灌一瓶带上车,天然矿泉水,慢慢品。
离开牯牛降,去醉山野吧。醉山野,是一条山间的峡谷,窄窄的,弯曲着向上。这里有一个50年代修建的小水库,蓄积起山水的灵气,是石台新开发的景点。木栈道沿陡峭的石壁攀爬,不断地转向峡谷的左右两侧,跨峡谷的是一道道、一座座的吊索桥和石孔桥,把峡谷装扮得多彩多姿。
山间林木苍翠,因干旱,谷底只有涓涓细流,但水色清澈,可见小鱼浮游。如若水流丰润,又会形成一个接一个的瀑布,奔腾而下。
“醉山野”!我不知道是谁起了这么醉人的名字。醉山野,是一片童话的世界,是藏在皖南山地的小九寨。人在醉山野,真可说是醉了山野,足可以醉倒在山野,醉倒在石台的这片山水中!……
2019.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