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凡大公(一)
在多瑙河之畔,有一个美丽但很弱小的国家------摩尔多瓦。斯特凡大公,是这个国家的君王。
弱小的国家就难免被豺狼盯住。远在千里之外的奥斯曼帝国在横扫巴尔干半岛之后,终于将觊觎的目光,瞄准了这个囊中之物。
一天,斯特凡大公在枢密院召集他的众臣。
大公对众臣说道:“奥斯曼的军队已经朝我们开进了。我们的国家即将被蹂躏;我们的人民即将去赴死;我们的山川河流也即将被鲜血染红。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朕夜不成寐、食不甘味,日夜都在为我们的国家祈祷。你们都是朕的膀臂,也是国家的栋梁,此时此刻,朕唯一能做的,就是代国家向你们发出求救了。”
众臣们大为感动,纷纷向国王表示:“愿为国家效劳!”
大公于是说:“明天,朕希望你们早来上朝,并且带上你们准备献给国家的礼物。朕相信你们,相信你们知道国家在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第二天,大臣们早早来到朝殿,等候大公的出现。
大公出现了,众臣于是纷纷献礼。
有一位大臣殷勤地对大公说:“殿下,我已把金银财宝带来了。希望这些财宝能为抵御奥斯曼的入侵而尽微薄之力。”
另一位大臣也赶紧上前献礼:“殿下,我愿把所有的土地与庄园奉献给国家,让它们变成练兵场,让勇士们能在这里演兵习武。”
第三位大臣也不甘落后,他对大公说:“殿下,我愿献出所有的牛马和羊群,让将士们吃得饱饱的,去奋力杀敌!”
只有第四位大臣,默默地站在那儿,什么话也没说。
大公于是问他:“你呢,你给国家的礼物是什么?”
这位大臣于是转过身,从人群里领出一位腼腆少年,把他推到了大公面前,然后,他用一种惭愧的表情望着大公,回禀道:
“殿下,臣只恨自己只有一位幼子,并且昨天才刚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现在,我把他带来了,求殿下收下他,让他去做一名冲锋陷阵的勇士吧;虽然这孩子年龄尚小,还不是敌人的对手。可是,生死时刻,他能用身体消耗敌人的体力,也能用生命挡住敌人射来的弓箭……
”
大公于是从御座上起身,径直来到少年的跟前。他望着少年,半天未语,直到少年都快要被大公的眼光看得都没有勇气抬头了,大公才拍拍他的肩,然后牵起他的手,回到了御座前。
朝殿内气氛凝重,大公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十万敌人已逼近国门,国家危在旦夕,生灵将遭涂炭。此时此刻,朕除了祈求上帝保佑,唯一指望的,就是君臣同心、万民携手,以决死的意志,来保卫和拯救我们的国家。”
“朕的面前,站立者足有上百,且个个地位尊贵,富甲一方,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然而,这么一大堆被国家俸禄养得脑满肠肥的人,却在国家急需用兵之时,只给朕送上一位未成年的孩子。朕想问问你们,只有一兵一卒的国家,何以御敌?只有一兵一卒的国家,又何以能担当得起你们的礼物?如果全国的百姓都学你们的样子,拿一些浮财搪塞国家,借以将你们的子孙藏匿家中,那我们除了坐以待毙,还有别的出路么?”
众臣无语,纷纷低下了头。
大公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位孩子的父亲:“爱卿的心意,朕收下了。可这孩子年龄尚小,还不到披挂上阵的年纪,你把他领回家去吧,等他年满十七岁,朕自然会召唤他出征,让他去为我们的国家,奋勇杀敌!”
哪知,少年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不,我不回去,我要跟随大军出征!”
满堂文武一片惊愕,他们望着神态坚定的少年,不知道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大公于是望着他:“能说说理由么?”
少年单腿跪于大公脚下,低声回答道:“我……我会骑马,还……还会射箭!”
大公于是对他产生了兴趣:“还有呢?”
少年突然起身,从就近一位护卫的手中夺过一柄战刀:“我愿借用这把战刀,跟在场的任何一位大人比武,如果我输了,我就回家!”
大公问道:“那么,你想跟谁比试呢?”
少年一时语塞:“这……我、我没想过……”
大公笑了:朕倒是愿意与你比试,你敢应战么?如果你能把朕打败,朕即刻就把十三岁的爱女许配于你,并且还会封你为将军,让你带兵打仗。”
少年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生中的头一个对手,竟是国家的君王。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无声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比赛开始了。
一位体态单薄,身轻如燕,另一位则持重稳健,刀法娴熟……众目睽睽之下,二者你来我往,碰出的刀光剑影,将围观的人群逼得连连后退……
宫殿一下变成了决斗场,兵器的铿锵声,助威的喧哗声和紧张的惊呼声,响成一片……
最后,大公不战了。他收起战刀,微微喘息着,呵呵一笑道:“果然身手不凡, 朕认输了……”
满朝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比赛惊呆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处于亢奋和惊叹之中,先前的沉闷气氛,一扫而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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