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生产队敲锣打鼓送来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爱民模范,救险英雄。那‘小翘嘴’原来是生产队队长的儿子,他又蹦又跳走在送锦旗队伍的前面。老三团的首长把队伍带到我们宣传队驻地,卢队长就带领宣传队全体人员喜滋滋出来迎接。
“女解放军叔叔呢?女解放军叔叔呢?”‘小翘嘴’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夏海鸥。
“哦,小朋友,她生病住院了。”卢队长摸着‘小翘嘴’的头说。
“啊?什么病?”生产队长一把拽住卢队长的手。
“是重感冒,住在‘八三’医院,没有大问题。”
“大,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小翘嘴’急得要哭。
我想起夏海鸥在渠道里哆哆嗦嗦,紧偎在我身边的样子,也恨不得立即与‘小翘嘴’一起去‘八三’医院,在病床边,好好慰问那位向我坦露心声,向我献出纯真之吻的穿国防绿军装的少女,向她彻底表露我的内疚——我,一个平民老百姓的儿子,实在是没有资格承受如此珍贵,如此沉重的情感!
我想起家里的母亲经常谆谆教导:量体裁衣,看菜下饭,有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靴!刚刚验上兵的时候,街道书记就上门对我母亲说:“文凤去部队一定大有作为,文凤妈,我替你作个媒吧?女方父亲是镇文教助理员……”
“哦,不不!我家文凤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能不能!何况门不当户不对的!”母亲一口就谢绝了。她老人家做人一向谨小慎微,树叶掉头上都怕是灾信。
正想着,卢队长过来语气怪怪说:“郭文凤,作一下准备,下午去‘八三’医院慰问被你救的夏海鸥!英雄救美,呵呵,好!‘麦乳精’、水果、等慰问品我给你准备好了……”
“呃呃!队长,为什么偏偏要我去?!我不能去!”我一瞬间面红耳赤,感觉血一下子漫上了头顶。
“怎么?脸红什么?说明你小子心里有鬼!”
“我有什么鬼?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有、有什么鬼?”我详装镇静。
“就是,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还是换一个人去吧?队长,我求您……”我怕夏海鸥在医院,在病重感情脆弱时控制不住感情,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大胆的表露,我就更加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告诉你吧小子,这不是我的决定,是夏海鸥爸爸的决定!你小子,等着吧!有你好看的!”卢队长斜着眼睛,用更加怪异目光注视着我。
“蹊跷?莫名其妙!”我嘴里嘟嘟哝哝,心里像小兔在撞脑!那位老首长又要考问我什么呢?!我最怕他那威严的目光和冷峻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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