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部队34师的故事】三界，那魂牵梦萦的军营~原101团二炮连故事之六

我们的二炮连故事之六

李洋江   

    趁着国庆长假的大好时机，我们1980年入伍的原步兵第101团的部分宁波籍战友，携妻带眷，长途跋涉，实施了我们筹划已久的行动——赴安徽三界，重访老部队驻地。

    我们为此次行动取了一个十分贴切也十分神圣的名字：老战士第二故乡行。

确实是这样，在我们这批老战士心目中，三界就是我们的第二故乡。

一

    三界，位于安徽省滁州市与明光市之间，距南京约100公里。至所以起名三界，是因为它地处安徽省的嘉山（现改名为明光市）、定远和来安这三个县的交界处。这里地处江淮分水岭地带，是典型的丘陵地带。

    三界是个小地方，地图上可能找不到它的名字。但它的战略位置却十分重要，南北交通的大动脉津浦线从这里穿过。更重要的是，这个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丘陵地区，是南京军区的主要的训练基地。凡在南京军区部队当过兵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因为南京军区的所有部队，几乎都在那里驻训过。

    三界是个雄性的世界，这里的空气也仿佛弥漫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但三界也有风格独特的自然美：春天来了，漫山遍野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五彩缤纷。微风吹过，阵阵幽香，沁人心脾；盛夏的夜晚，明亮的山月映衬得那一条环绕营区的小溪泛起片片碎银，意趣无穷，令人陶醉；秋风起时，广袤的山野一片金黄，夕阳把群峦点染得苍茫浩荡，风光无限；而隆冬时节，站在山岗上看营区银装素裹，童话般的意境，让人不忍踩下脚印……

终于，这个美丽的愿望，在这个国庆的黄金周得以实现。

     10月1日上午，我们乘坐的豪华大巴，从宁波出发，全程高速，直奔三界。一路上，战友们欢声笑语，看沿途的景色不停变换，大家的心早就飞到了那个一直被我们魂牵梦萦的地方。车过南京长江大桥不久，当熟悉的丘陵地貌开始出现在我们的视界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三界，三界快要到了。

    车从三界出口下高速，我们的大巴沿沙石路向丘陵腹地疾驶——我们原来的营区就在那里。

四

    大巴离我们曾经的驻地越来越近，大家的神情也越来越兴奋，说话的声调越来越高……

    大家仔细地辨认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寻找着曾经熟悉的地形标志物，纷纷给出看到的训练场的名称并且相互纠正着误差，每个人的脸上全是一种陶醉，眼神里布满了期待和向往……

    终于，我们曾经的营区到了。大家迫不及待地下车。快去看，快去看，我们边走边指认路两旁的景物：这里是小溪，可是它为什么没有了原来的那种神采了？原本那一泓每夜从我们的梦境中流淌的淙淙溪水，怎么就变成了一条小水沟？小溪那边，是我们的小生产基田，可是当年的菜绿瓜黄、彩蝶纷飞的美丽景致，怎么就换成了连片的荒草地？这里可是我们当年进行队列训练的大操场？当年全营会操时，指挥员金属般的口令声、战友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和响彻云霄的军歌声，仿佛还回响在我们的耳边，可是今天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杂乱无章的打谷场？再往前，再往前，可是，可是我们的营房在哪里？摇摇头，揉揉眼，难道我们走错了方向认错了地？理智告诉我们：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几十年梦环萦绕的地方，怎么可能忘记？

    眼尖的战友辨认出来了，这里原来就是营部的篮球场，那里就是二炮连的队部，看，还有这里，喏，还有那边……

 这时，有一个老汉骑着摩托车越过小溪向我们驶来，我连忙招手把他拦了下来。怎么那么眼熟？仔细一打量，我认出了他，原来是当年我们营房旁边的一个小村的书记。我急切地向他询问关于这里的一切。书记说，这里的营房从我们离开后不久，就随着1985年百万大裁军的行动而被拆除，被裁掉的老部队临走前在废墟上种上了杨树。屈指算来，从1985年到今天，30多年过去了。难怪，过去的营区现在俨然成了林区。

    我们在这一片废墟里徘徊复徘徊，久久不肯离去。大家都启动了各自全部的记忆，回忆过去那段岁月的点点滴滴，想着能发现自己留在三界的那怕是最小的一丝痕迹。我们问那粗石筑成的残存的墙基，石无声；看那已经明显变细的小溪，溪无语；惟有那片片被阵阵轻风吹动的白杨树的叶子，时时发出窸窸的细语，仿佛告诉我们：38年过去了，这里已经成为了历史，一切已经过去……

感谢杨荣标推荐供稿

兵心不老，军营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