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卫工老钱

文/中山虎

九

      且说钱老的大儿子钱锋从咸阳乘上班车，他一路想着回老家该做的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应向母亲去上坟；第二件事情是向叔父钱孝文告诉他父亲在咸阳当上了环卫工人的喜讯；其次是约见几年未见的几个同学和童年伙伴，很好的叙聊一番。

      钱锋肃穆敬然的跪拜在母亲的坟茔前，化纸焚香，追思母爱。他回忆起母亲去世时自己只有十二岁，又想到母亲教他读书认字育子的情景。妈妈向他讲述古代读书人头悬梁锥刺骨、岳母刺字的好多故事。他想着，想着……，忽然他看见蜡烛上的火苗燃起徐徐的轻烟，一圈一圈卷舒成云彩；又看到焚烧的纸灰一片一片飘忽在空中飞舞。忽然一股旋风卷起，从远到近，临近于身旁。突然，他眼前仿佛一片漆黑，似乎看见一个中年女性飘然向他走来。他神情惊恐之余，静目一看。他惊叫一声，哇！我的妈妈呀！妈妈，儿子好想你呀！原来你在这儿等候着你的孩儿呀！妈妈！儿子迟来这儿看望你了，万万请母亲谅解孩儿呀！你的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已经长大成人了。儿子深知母爱深似大海，母恩重如泰山，为儿功成名就之时定当报母大恩大德呀！此时，忽然钱锋眼前一片烟消云散，太阳从薄薄的云层里透出一缕缕的阳光，普撒向母亲坟茔上的迎春花枝上面，显得更加郁郁葱葱，碧翠幽香。一片晴朗的天空，旭日高照，钱锋的身上仿佛披着一圈一圈的光环回到自己久别的故乡，村庄里以旧那样荒凉，土窑洞崕背上的老槐树以旧那样苍翠，他走进了叔父家的大门。

      正在家里忙活的钱孝文忽然抬头一看，一阵惊喜丢下手中的锄头。抬头便说：哦！钱锋回来了！钱锋叫声：二爸！你好呀！包翠萍从套房听见侄儿钱锋的声音，急急忙忙走出房间来。哦！叫了一声，钱锋！你咋回来的呢？

     钱锋叫了一声，二妈！你好！我坐车唄！这时叔父，娘母三人便落坐下来，亲切的叙谈起来了……，这时钱勇和钱伟两个弟弟也都高兴的跑回家来，异口同声的叫道：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包翠萍吆呼着：快来，让你大哥看看你们。钱锋说：“两年没见二小弟了，咋就跟箭攒的一样快，都长得这么高了。包翠萍笑盈盈的说：可没了，你都成大小伙了，他们也跟着你一齐往上长着的嘛！

      第二天上午，钱峰说：“二爸！我在学校还有些事情须得提前回校去。”孝文一听侄儿要走，急忙从口袋掏出五百元。而钱锋硬是个不要。并且说：“二爸！我知道，你们在家也很艰难呀！还有钱勇和钱伟两个弟弟也都上学哩，我咋能用这个钱哩。而站在旁边的他二娘包翠萍殷切的说：娃呀！别嫌少，你拿上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二爸再难，也不能苦了你们孩子的念书啊！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供你上几年大学，他在城里打工，也很不容易，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呀！娃你拿上吧！总可以减轻你爸的一点负担嘛！只要你好好把书念，咱家的穷日子也就有个盼头了。于是，钱峰也违心的接受了那五百元钱。

     钱峰欲离家时，突然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原来是同学周茵笛打来的电话：钱峰！你几点从家里出发？

       哦！茵笛！我准备下午走，大约二点。

      那好，你到达咸阳时，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我等着你，咱们一同去西安，好吗？

那我不知在什么地方找你呀？

      茵笛说：三点半，你在七厂十字五十九路公交车站，在哪儿等着我。

于是，包翠萍为侄子装好了一箱苹果，钱峰拎着箱子离开了老家。然后他二爸用自行车将侄儿送道了公路口，钱峰乘上前往咸阳的班车。他即刻向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让在七厂十字五十九路公交车站等着他。

      钱峰所坐的班车约莫不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咸阳。可是班车经过七厂十字时，突然红灯亮了，班车暂停下来。钱峰在车上一眼就看见了他父亲，他穿着一身黄马褂的环卫服装，显得特别醒目，他父亲早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着儿子。紧接着钱锋又看见周茵笛也赶到了那里，还东张西望着。并且还向他父亲打了个招呼，而且两人还在一起说起了话来。一时间让钱锋迷惑不解，不知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让他感到十分诧异。绿灯亮了班车驶过十字就到站了，钱锋即刻走下班车。

此时三人相遇，面面相觑。钱峰却在同学周笛茵的面前，竟然显得自己有些自卑；而老钱却看到周笛茵竟茫然失措；这时唯有周茵笛心里早已明白了一切。

      周茵笛便一语道破，打开了难堪的僵局场面，大叔！我昨天说的哪个钱峰——就是他，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钱峰还是装在闷葫芦里，他依然还没弄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

钱峰问道：周茵笛，你怎麽认识我爸的呢？

      这是个特大的秘密，只能等你回学校以后，请你在‘春芽’杂志上去看看，我写的一篇文章，你去细心拜读吧！到那时，你一切就都会明白的，我是这么认识你爸爸的。

      这时钱峰觉得自己已经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接着又问：爸爸！你是怎麽认识我的同学周茵笛的呢？

     老钱思忖良久，也不知该怎麽说是好。只得说：那就让周茵笛慢慢去告诉你呗！

周茵笛忽然说：钱峰！你看看，59路车过来了，咱俩走吧！她转过头对老钱说：大叔！我们走了！钱峰也跟着说：爸！你保重身体呀！

     钱峰和周茵笛上了班车，俩人从窗户伸出手来，不住的摆动着……，而老钱依然站在原地，直瞪瞪的眼晴远送着那辆五十九路班车，一直向西安开往而去了。

老钱送走了儿子和周茵笛之后，他刚刚走进环卫工休息室，正欲取扫把去打扫街道时。段腊梅却一脚踏进门来，便赌住了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包衣服。段腊梅说：怎么你去上班呀！我将衣服为你洗净送来了。

      老钱转身一看，噢！便说：真是，太麻烦你了。然而段腊梅却说：这有个啥哩！你有义，总不能让别人无情呀！

      俩人便坐了下来。老钱说：我儿子钱峰和你周茵笛还是同班同学哩，我刚送走他了们俩。段腊梅笑着说：噢！“你才知道呀！笛笛前天就告诉我了。这两个孩子不仅是同学，而且她们还是……，你儿子没向你说过嘛！”

老钱说：没有呀！茵笛告诉我，她们俩又是什么‘春芽’杂志社的啥成员，再没说什么。段腊梅只嗯！一声。

      老钱思量半会，他慢腾腾的说：“老段！我最近有一个想法，”正想说时，却又停了下来。段腊梅急切的追问道：你有个啥想法呢？咋算着又不想说了哩！老钱吞吞吞吞的接着说：“嗯！我实在不想再麻烦你了，不知你在工商局是否有熟人？”

      段腊梅又追问：哪儿正有一人熟人，且不知你想干啥事情？。

老钱脸上仿佛展开了微微的笑容。便说道：我考虑了很长时间了，想投资开办一个废品收购站哩。但愁于不知开办的手续怎麽办，其次还需要找个比较合适的场地。

      段腊梅却惊异的看着老钱，呵！一声，说道：哪是件好事呀！这个忙小事一桩。真没看出你还有投资的理念，至于办理工商营业执照、办理税务登记手续，这点芝麻大个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至于合适的场地嘛！你去慢慢的寻找吧！即使找好了，也向我打个招呼。若果资金不足，咱俩个还可以搞个股份合营制，一块吧这件事高起来，你看咋像呢？

      老钱这么一听，他肚子里像吃进了一块秤砣似的，一下子铁了心，一定要将废品收购站开办起来。按照郭兴来老战友的成功经验而论，小投资就有小收益，若大投资就有大收益的理念，打一场翻身仗，彻底摘掉自己半生以来的贫穷帽子。

      段腊梅问道：那你准备投资多少钱？

      我可以畴凑六、七万元，若果你愿意伙合的话，那你投资个三万元，咱俩个有十万元总可以了吧！或许能办一个像样的废品收购站哩。

      段腊梅心里是这样着想的，自己丈夫发生肇事以后，对方理赔了尽十几万元的款，拿出一部分搞点投资，何尝不可呢？加之自己下岗后正苦于无班可上，无业可就之时。然而老钱从一个收破烂到当上一个环卫工，又加班收破烂多少年下来，他手头也积蓄了几万元。他已经决定开办个小点废品收购，搞点小投资的想法，他这个人品行端正，诚实可靠，咱于他合作是一件天赐良机，千载难逢。于是，她们俩人一经出口提说，此事来得正当时，不谋而合两人便想在了一起，所以此事一拍即合，她们达成了默契的口头协议。

                           （本故事纯系虚构）待续  2013年5月12日，撰于咸阳。 

还有那么一股子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