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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未路之十五——策动起义

作者:燕怛


当天,成汉忠就被五花大绑,武装押送到县里,辗转送往兵站,再押送到国军赣皖鄂边界编练司令部的第一新兵团。

自内战开打以来,国民政府一直在闹兵荒,不断地扩军招兵,所谓“招兵,”实际为抓兵,政府将名额摊派到各县乡,不出人可用钱替代,有钱人也能花钱买名额,这就从制度上规定了从上而下地层层“搜刮,”那帮乡长保长们,对抓壮丁特别积极,借此发财:青年农民应征入伍,政府发的征兵款落入县、乡、保长的口袋,而抓丁入伍,政府另有奖赏,于是在国统区,抓兵十分普遍,青年农民宁可背井离乡,逃亡在外,也不肯当兵打内战。扮鬼抓兵,其实也众从“招兵“的花招之一。

成汉忠知道遭到暗算,老恼成怒的乡长和保安队为了报复,抓他充数。到了新兵团,问其姓名时,成汉忠胡诌了一个假名:“刘大山,”籍贯是河南省光山县,他在鄂北、豫南生活了五、六年,能说一口标准流利的河南话,谁也不会怀疑他这个“河南人,”他干脆在新环境里装傻扮糊,一问三不知,教啥啥也不会。就是立正稍息,新兵班长教了三天,还是走得不稳,气得新兵班长暴跳如雷,挥拳就打,张嘴就骂。成汉忠可不是随便吃亏的人,你有拳来,他必还击,而且拳头极重,几次与班长对搏,都是班长吃了哑吧亏,]班长逢人就说:“那新兵有蛮力,笨而愚蛮,最好别惹。”

新兵团里训练科目极多,先从队列、内务学起,发了一套土黄色的下士军装,第一天政训主任就来训话,扬着嘶哑的破喉咙叫道:“弟兄们,无论以何种名义,何种策略,组织武装,割据地方,不是军阀就是封建,这种新式割据存在一日,国家政治就一日不能走上正轨,军政就不能统一,不惟宪政无法开始,训政也无从推行,这就是由赤党带来的共党割据。”又给新兵打气说:“比较敌我实力,匪军处处不如我,尤其是是空军、海军、战车,以及后方交通运输工具,如火车、轮船、汽车等,完全由国军独有,一切军需补给,如粮秣弹药,我们要比共党丰富十倍,加上源源不断的美国援助,重要的交通据点,大都市和矿资源,都在我们手里,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我们都没有理由打败仗,胜利是属于我们。你们就是光荣的国军一员。应引以为自豪!”

可惜新兵们关心不是这个,被强行拉来,别妻离子,个中滋味,悲愤交加,谁还听得进政训主任的口水?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没当回事,只当是一只讨厌的苍蝇嗡嗡叫了一番。

成汉忠在新四军呆了六年,打了无数仗,除了自己在实战中摸索一套打仗的方式方法外,还没有任何理论东西,缺的就是军事理论和多兵种知识,在新兵团里,单兵不仅要学会射击投掷,还要学习骑兵、炮兵、辎重、工兵、交通、通信等兵种的基本知识,国军教官不能说教得不好,如战术、队型、壕沟、掩体等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让有心人成汉忠耳目一新,跟别的新兵不一样,他对此特感兴趣,特别是美式榴弹炮,看得他直流口水,干脆静下心来,暂时放弃逃走念头,认真学习,他很快记下了心德,掌握了基本的操作,只是在操作中,他故意出错,五发子弹打耙只打了个三环,气得教官跳起来怒骂:“我看到过笨兵,就没见过有你这种蠢兵!”

但私下里,成汉忠却格外活跃,接触那些青年农民的新兵,结交成朋友,他们没有什么文化,有人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但他们对当兵有强烈的抵触情绪,在盲然之中,听天由命,今天不知明天是否还能不能活着看到太阳。

按规定新兵训练最少要三个月以上,才会分配到部队,实际上编练司令部训到一个半月就接到分配的命令:由于全国各大战场兵员损耗过大,急需补充兵员,成汉忠所在的第一新兵团一千余人分到东北战场的国军71军88师,共有30名新兵分到刚刚打了一场败仗的1营2连,上尉连长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看着这一排新兵,总觉得哪个地方不顺眼,脸色铁青,直皱眉头,显然是不太欢迎这批新兵,2连没有举行任何欢迎仪式,长官也没有说一句话,连长将名单下派到各排,由各排长领人,再分到建制班,然后喝酒去了。而排长也只是象征性地训斥几句,无非是打起仗来,上前有赏,后退杀头,当了俘虏跑回来要枪毙云云。成汉忠对那个阴阳怪气的连长印象极坏,后来一打听,人家果然有根基,师参谋长就是他舅舅。

这支号称英雄部队的71军确有不平凡战绩,能征善战,屡建奇功,参加过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是一支抗日英雄的部队,特别在武汉金富山守卫战、滇西怒江阻击战中,重创日军,威名远扬。但自从参与内战,开赴东北,就连遭败绩,士气低到零点。特别是官兵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国军有个显著特点,所有军官都是军校毕业,其文化素质让人羡慕,那是共军不能相比较,但作战勇敢度却不敢让人恭维,更缺少忠诚度。连长和本排的中尉王排长都是黄浦毕业生,“天子门生,”自持出身高贵,目空一切,根本瞧不起手下这帮缺乏文化的士兵,官兵之间别说交流,就是正常的问候都没有,连长遇到兵,不是训就是骂,动辄打人,体罚士兵为家常便饭,没有一点好颜色。能与连长打成一片的全是军官,抽烟喝酒打牌玩女人,乌烟瘴气,一派狼籍,官兵之间隔着厚厚的一层墙壁,互不信任。这跟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截然不同,且不说在新四军里官兵平等,军官从作战勇敢的士兵中提拨,成汉忠就因为战功升至连长,最知道士兵想什么,爱什么,恨什么,最容易找准脉搏,启发战士们的阶级觉悟,获得士兵们的信任,打起仗来才会争先恐后,不怕牺牲,难怪战场胜利者总是共军,国军总是战败。

成汉忠的班长是位个头不高,挺结实的四川人,当年就是因为要报效国家,驱除倭寇才跑出来当兵,如今从云南来到吉林靠山屯,面对东北民主联军2纵5师,交手三次,三次惨败,损兵折将,得出一个结论:内战不得人心,我们越打越弱,越打越不顺,部队最终被限制在不大的区域里,被动挨打,他的怪话最多,总是一套一套的,讲得新兵们直眨眼睛。他喜欢抽大烟,尤其是云贵产的土烟,一天不抽,就浑身没劲,抽得过瘾时,连说带唱,来几声川腔,尤如云雾般的神仙,快活一时算一时,将来不知哪次战斗中归西,再想过瘾,只能等到二十年后。连长在上面说,打仗枪口对准共军胸膛,卡宾枪、汤姆森枪火力足,跳跃性强,不容易击中,应该横扫,这样能更有效击中敌人;班长则在私下纠正,大唱反调,告诉他手下的兵,枪口往上抬二分,将来做俘虏,没有血债,人家会优待。

老兵普通存在厌战情绪,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在军营,不就是一天三顿饱饭,天南海北胡吹乱侃一通?那些军事课目,能完成十分的,到七分就是优秀,出工不出力,做做样子,军心如此涣散,国军焉能不败。

成汉忠来到东北,一切都新鲜,己是四月初,阳春清明,在长江流域早就是春花烂漫,风和日丽,在这里却只能穿着厚厚大的棉袄,冷得脚丫子生疼,一刻不停地跳动,满山遍野都是黄灰色,没有一点翠绿,显然春天还没有来到东北。他从不敢忘记自己的使命,寻找部队,回到首长和同志们身边,恢复一名共产党员的资格,这里距离桐柏山有五千里之遥,天隔一方,再回原部队几乎不太可能,北满一带有解放军部队活动,那边据说是东北民主联军1纵、2纵的部队,投奔过去也行,天下解放军都要打倒蒋介石。但是要想跑过淞花江,谈何容易,只有在战场上最方便行动。成汉忠心里一直在盘算,如其单枪匹马地回部队,不如策动部队起义,投向光明,向党献上一份礼物。

主意打定,他从一起分来的新兵入手,做通他们的工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随时可以带枪投奔过去。

在那个年代,人们思想意识单纯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国军也从事思想政治教育,但教官多是敷衍了事,军官们也只想到升官发财,特别是带兵的营连长们,巴不得手下士兵战亡,他也懒得上报,便于吃空额,这也是连长对一下子补充30名新兵,态度极为冷漠的原因,军官们只要有时间,就会溜出军营,抽烟喝酒玩女人,丢下士兵不管,那里还会举行什么思想控制?营房里满腹牢骚,人心浮动,军心涣散,是公开的秘密。成汉忠瞅准机会,趁机在士兵当中讲解放区穷人翻身,分田地斗地主的“趣事,”说得老兵们点头,新兵们好奇,大伙儿有点奇怪:一向呆头呆脑的新兵刘大山怎么突然能说会道,侃侃而谈,说的还全是新鲜事。一开始认为他在吹牛,天下哪有那么好事?把地主的田分给你?听多了,例子也多了,特别是一些曾当过俘虏的老兵也来证实,只要到了那边,人家不打不骂,管饭管烟,临走还发银元。大家渐渐相信,有人忍不住问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一本正经地答道:“你们忘了,我的老家是河南光山,那是新四军的老根据地呀。”

新兵们蠢蠢欲动,成汉忠开始了他阵前起义的筹划准备。

士兵们的活动,很快就被兵头官尾的排长发现,王排长一脸怒气,集合全排训话:“听说你们散布厌战情绪,鼓动弟兄们开小差,有这回事吗?”

成汉忠知道王排长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思想开放,于是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说:“排长,您也相信?是哪个狗日的跟您打了小报告,俺撬他的牙齿!大伙儿只想有个出路,别稀里糊涂在东北丢了命,变成鬼也回不了家,您说要那样,该有多惨!”

王排长一瞪眼睛:“你这是扰乱军心!策动兵变,叛变投敌!你个新兵蛋子,好大的胆子,我要毙了你!”

“排长息怒,排长息怒。”成汉忠仍然笑嘻嘻地说:“我们本来在家好好种田,缴粮纳捐,过安稳的日子,非要把我们绑到这个冷得人毫毛直竖的鬼地方来当兵打仗,千里迢迢,谁没有家?谁没有亲人,谁不想老娘?有点怨言就是扰乱军心?就说您排长,您本是云南人,投笔从戎为了是拯救国家,打败日本鬼子,现在跑到东北来打内战,您心里就那么坦然?甘心做杀人机器?”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说:“龟儿子才想做炮灰,我们想家不犯死罪吧。”

王排长见状,掏出手枪,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厉声道:“都给我住口!刘大山,平时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想不到你的策反工作做到老子的头上!我等党国军人,愿为国家统一,剿灭匪患肝胆涂地,牺牲生命在所不惜,我怀颖你就是共军的奸细!二班长,把这家伙关禁闭!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满口喷蛆!”

新兵们围上来,要替成汉忠求情。成汉忠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说:“愿受处罚。”

排长、二班长押送成汉忠关来到禁闭室,其实就是一间单人的房间,除了柴草,什么也没有,正好可以单独会谈。王排长挥手让二班长离开,阴沉着脸问:“你还有什么要说?”

成汉忠请王排长坐下说:“俺知道71军有着光荣的历史,我们连就在滇西痛击日本56师团113联队5大队2中队,消灭日本鬼子181人,付出了鲜血与生命的代价,那时我们是英雄。现在国军非要打内战,背离了人民要和平要建设的意愿,屡遭败落,再沉浸在当年的荣誉之中,只能是自欺其人,掩耳盗铃,会有什么结果?不用我说,您比我更清楚。东北解放军一天比一天强大,三下江南之后,重创我军数个部队,发展成为四十多万人,再打下去,你我都恐难归故里。”

“你肯定不是一般的新兵,平时你装得挺像呀,连枪都打不准,这会儿说得比教训主任还要强,分析起形势来了一套套的,”王排长死死地盯住他,眼里闪着不再是凶光:“说老实话,是不是共军派你来的?”

成汉忠摇摇头说:“我真的是被抓来当兵,这你可以问俺们一起来的新兵,俺们一起从新兵团出来的。排长,您是有文化的人,站得比我高,看得比我远,如其为蒋家王朝陪葬,不如我们自寻出路……”

“别说了,”排长回首看看房门,说:“我要是再听你这么说,就把你交给连长,他可是师参谋长的外侄,军统局的特务,就凭你这些言论,完全可经毙了你。”

“中,俺不再说了。”成汉忠赶快表白道:“俺说这些,可都是为了您,为了我们全连官兵。”其实他己经看出,王排长思想己经动摇,正在激烈地思想斗争,成汉忠只能一步一步地做工作,如果能争取他参加起义,以他的身份来号召起义,效果会更好一些。

“行啦,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要这么大大咧咧。”王排长挥挥手说。成汉忠笑道:“排长,您不关俺了?”

“不关了,不过你活动隐蔽点。”王排长说完,转身走了。

尔后,王排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找成汉忠来商量,只要有酒,必叫他一块来喝,一来二往,两人成了好朋友,成汉忠了解到王排长的身世:本想等到抗战胜利,复员和平建国,身不由己地拖入内战,从四季如春的云南跑到冰天雪地的东北,开始步步推进,一直杀到淞花江畔,谁都以为胜利在即,没有想到共军却打不死,地盘占得多,却从来没有聚歼过共军主力,而且共军神出鬼没,三次过江,打得国军魂飞魄散,当年一块从军的同窗所剩无几。他一直在思考这些战争的得与失。不久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让他坚定地与成汉忠站到了一起。

那天,连长从团部领受任务,说是共军即日过江,奉命强拆江边屯子老百姓住房,用于修筑工事。连长亲自指挥拆房,农民却死活不愿意,又哭又闹,阻挠拆房,其中一个青年农民手持木棒,挡在房前:“谁敢拆我的房子,我就跟他拼了!”

士兵们被其气势镇住,谁敢不敢上前,连长掏出枪来,恶狠狠地说:“你敢阻碍国军行动,按通匪论处!”连开二枪,把那大汉撂倒,刹间一片哭声,大汉的亲属哭天号地,连长挥手强行拆房。站在一旁的王排长脸色刷变,如纸一般白:“你,你怎么把人家打死了?”

连长一翻白眼:“这就是抗拒国军的下场!”

王排长一拂袖,扬长而去。

成汉忠看在眼里,当天晚上想找王排长聊聊,王排长独自正在喝闷酒,见到他就大倒苦水:“看到了吗?他怎么能杀害无辜的老百姓,那人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房子,有什么罪?如此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成汉忠趁机说:“这就是我军与共军的区别,人家那边是军民鱼水关系,水乳交融,视老百姓为父母,自称人民子弟兵。而我们呢?你今天看到了,只是众多的例子的一个,这种事几乎乎发生。我们在武汉、滇西打击日寇,群众给我们送饭、带路、抬伤员,所到之处受到爱戴拥护,伤员换上便衣住进老百姓家,伪军来查,大娘说这是我儿子,大嫂说这是我男人。怒江阻击一战,举国振奋,万众欢腾,各地祝贺慰问电雪片似飞来,各大城市的人民代表、青年学生不远万里,携带慰问品的捐款,纷纷前来,那是一种什么情景?如今部队与人民为敌,群众还会来拥护我们?国军贪污成风,腐化堕落,骄奢淫逸,如此军队,还能打胜仗?只有蒋委员长在说梦话,我看不用五年,蒋家王朝就会被推翻。”

王排长眼睛闪出光芒,敬佩地说:“大山,真看不出你对情况了解,比我都深!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成汉忠义愤填膺地说:“这还用问,连长这个王八蛋,我真恨不得宰了他!这种恶行,是瞎子都看得见,聋子都能听到。”

“下一步,你就直说吧。”王排长说:“内战我实在不想打下去,都是中国人,何必非要自相残杀!”

“找准机会,我们投奔过去。”成汉忠满有把握地说:“要么起义,要么投诚,到那边都能受到优待,我打算串联一下,多找些人一起走,先成立一个士兵起义委员会,选你来当主任,争取做通1排和3排的工作,孤立好战分子,打击顽固分子。”

王排长点头同意:“好,就这么办,你是有步骤,有计划地策动兵变,兄弟,我跟你走就是!”

有了王排长的支持参与,成汉忠的工作十分顺利,很快建立了秘密组织——士兵起义委员会,大家选举王排长为主任,成汉忠为副主任,由王排长出面,拉拢另两个排长参与进来,成汉忠以新兵的身份,联系了不少新兵,不到几天的功夫,委员会就发展到60多人,恰在此时在这时,战斗打响了。

共军第2纵队5师渡过淞花江,直取246团2营,曾在四平保卫战中立下彪柄功勋的2营,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人家风扫残云地吃掉,灰飞烟灭,连营长都作了俘虏。尔后共军将矛头直指1营,对2连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2连由于筑建了坚固的工事,连长亲自指挥三挺重机枪,压住进攻势头,共军先锋部队趴在地上,前进不得。连长得意地叫唤:“弟兄们,守住阵地,打退共军,我赏每人三个光洋!”

王排长扭头问:“刘大山,怎么办?”

“干掉他!他早就欠人民的血债!”成汉忠端起毛瑟步枪,“叭”地一个点射,击中连长的头部,连副回头厉声问:“谁打的黑枪,想造反啦!”

成汉忠挪动枪口,又是一个点射,子弹穿过连副的脑门,王排长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叫道:“好枪法!”

“弟兄们,士兵起义委员会决定,临阵起义,反戈一击,加入人民解放军!”成汉忠一跃而起,大声宣布,阵地里一片欢呼,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射击,阵地变得一片沉寂。

进攻方为东北民主联军第2纵5师13团1营,刚才还是枪炮齐鸣,凶狠顽抗,瞬间无声无息,烟消火熄,搞的什么鬼!营长用望远镜观察,正要突前的1莲长派人去侦察一下,有人指着敌人阵地叫道:“看,白旗,敌人投降了!”

“怕是诈降!”教导员在一旁道:“喊话,叫他们放下武器,走出掩体。”

通信员正在喊话,敌人阵地上出现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手里挥舞着一片红旗,连喊边走:“别开枪,我是自己人!我们起义了!”

前沿部队可不管他们是自己人,还起义,将走来的人全部押往战俘营,听候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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